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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用得是凝水诀,虽说不如陈载之使出来的精妙,但齐秀宁毕竟年纪尚小,能控制得如此如意殊为不易,难怪要急着到师父面前显露。 曲长河接过来,对齐秀宁这番表现未置可否,低头喝了口茶,便将茶盏顺手放到了一旁,眼望陈载之几个沉声叮嘱:“我听说,你们中有人对师门迟迟不传授你们武技功法颇有怨言,甚至有人在偷偷修练自己带来的功法,简直蠢不可及!既然如此,你们在家修炼就是了,何必要大老远拜入我丹崖宗?今日我再提醒你们一次,不经筑基,如何能知道自己最适合修炼哪种武技?不要因为好高骛远走上歧途!” 众学徒不管心里想着什么齐声应“是”,齐秀宁脸色有些青白,向后退回原处。 姚真幸灾乐祸地撇了下嘴,这位秀宁师妹出身一个小世家,由她这么小的年纪已是练气五层看,资质明显要好过自己与红笺,难怪眼高于顶,不大爱搭理人,这下可吃瘪了吧。 红笺却暗暗叹了口气,曲师父这哪里是针对的齐秀宁,分明是瞧不上想出头的女徒弟,丹崖宗如此重男轻女,自己往后的日子只怕要越来越难过了。 第二章 一个来自远方的屁 回到丹崖宗,曲长河收起曳云舟在学徒们的恭送下扬长而去。 这会儿其实天色尚早,剩下的时间便是留给大伙自修的,姚真习以为常,招呼红笺同行。丹崖宗地盘很大,修练水灵根的学徒都住在靠近无尽海一侧的山坡上,只是曲长河没那么好心,从下舟的地方走去住处需要兜一个很大的圈子。 半路经过春生林,隐隐有喧哗声自林子里传出来。 因为木灵根的学徒们常在春生林修炼,姚真好奇地向那边张望了一下,红笺却担心地站定,左右瞧瞧再没旁人,道:“姚师姐,你先回去。” 姚真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叮嘱道:“小心点儿,能忍就忍了吧,反正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红笺点了点头示意明白,蹑手蹑脚往春生林过去细看究竟。姚真叹了口气独自回住处,她已经够倒霉的了,红笺比自己还不如,不但没有爹妈照应,还有一个木灵根的弟弟也跟来了丹崖宗。那个小累赘今年九岁,姚真见过几回,按说九岁之龄练气二层,修炼的速度还说得过去,姚真却并不看好他的将来,三岁看老,这个叫方峥的孩子生性老实,一点防人之心也没有,照这样子十九会长成个傻大个儿。 红笺的确是不放心弟弟,春生林这么吵闹,怕是没有师长在场,弟弟是那帮木灵根学徒里年纪最小的,修为也是最低的,若依旧是个小不点,或许别人看他是个孩子不好意思欺负,偏偏这一年来不知吃了什么,个子飞窜,眼看着都比自己高了,她很怕一帮半大孩子嬉闹起来没有轻重。 此时春生林里正剑拔弩张,争执的一方是丹崖宗的木灵根学徒,另一方却是几个跹云宗的练气期少年。 跹云宗是与丹崖宗齐名的大宗门,今日跹云宗的元婴长老朱显前来拜会丹崖宗宗主,顺便带了本宗的几个小辈跟着开阔眼界,能跟随元婴长老出门的自然都不是平庸之辈,红笺等人出海修炼之时,他们已同丹崖宗的木灵根学徒们打了不少交道,不知是功法的差异,还是这一代丹崖宗木灵根学徒中没有出色的人才,跹云宗几个发现丹崖宗这帮人与己方年纪相若,修为却差着一大截,言行举止中便带出了散慢轻视的意味。 跹云宗藏在深山之中,这几个少年都是初次见到烟波浩淼的无尽海,目眩神迷之际突听不知是谁骂了一声“乡巴佬”,登时两下便起了冲突。 红笺到时,一个十五六岁的白衣少年正冲着丹崖宗众人冷嘲热讽:“谁要是没种去叫师长,那就是还没断奶的软蛋。也别说我是金灵根欺负你们,石师弟和你们一样,也是木灵根。不敢动手就老老实实地认怂道歉,把那骂人的小子交出来让我们好好认识一下。” 丹崖宗这边十几个少年被对方如此挑衅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方峥也在其中,站的位置稍微靠后。这些人中为首的少年红笺见过几回,知道他名叫张钰,同陈载之一样,也是被卡在了练气期六层。 张钰这会儿心中颇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对方远来是客,打输了丢人,打赢了在师长面前肯定也讨不了好,他仔细打量着对方这位“石师弟”,见他五官眉眼生得极俊,大约是木灵根的关系,少年一袭青衫,身若修竹,看上去英挺又温和。 张钰估计着这人肯定比那穿白衣的少年好说话,便冲他一抱拳,道:“在下姓张名钰,还没有请教这位兄弟怎么称呼?” 那“石师弟”还未开口,跹云宗其他几个已七嘴八舌叫道:“套什么近乎,谁和他是兄弟?”“就是,清响哥,揍他!” “石师弟”等众人骂完了,方好脾气地笑了一笑,向张钰道:“我叫石清响,不知张兄有何见教?” 张钰脸色已有些发青,见这姓石的还算客气这才勉强道:“这架我们是不会打的,贵宗朱前辈大老远来见我们宗主,必是有要紧事商量,我们这些练气期弟子虽帮不上忙,可也不能添乱。咱们走!” 这几句话说得义正言辞,红笺听着忍不住暗自喝了声彩,因为弟弟方峥的关系,她知道张钰等人同自己一样,只专注于修炼灵根,也没有学到什么武技,张钰这话意指跹云宗几个给师门添乱,丹崖宗宗主凌虚子虽然也是元婴,但宗门里还有一位化神期的大长老金东楼,整个大陆的化神期大能,红笺他们也只听说了这么一位,可惜金长老这几十年一直闭关,宗门的大小事概不参与,他们这些年轻人也就无缘一睹真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