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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磕绊绊, 好在不多,四天到易武.冰兰结了帐, 雇的人离开。剩下赵兴等四人,冰兰额外给了他们两块大洋:“赵叔,茶的事我处理, 你们休息后这两天返回茶园” 打发了人,冰兰联系作坊.“像上次一样,全部加工成七子茶饼。按茶树年份分开做”又加了一百大洋。 她的钱不够了, 加工费不够。即使压了价, 这批茶饼算着应该差两百多大洋。空间有, 她不想动。今年清政府统一了银元, 商家其实更喜欢银子。一块大洋七两二白银。冰兰折合一下, 决定付白银。以后不用白银了,会很便宜。尤其到了二十一世纪以后,某段时间价格简直就是白菜价!她存起来的银子大多就是那时候买的。 陈家还是老样子,冰兰将茶园卖得毛料钱给了大太太。茶的事算是解决了,大太太算是松口气,“辛苦你跟你娘了,亏的钱年底我会补给你们” “我娘说都是一家人,帮不了别的,只能做那点事,让大太太不用挂心。” 大太太甚是欣慰,最省心的就是这对母女。 冰兰没停留,说是会茶园,她怕她娘担心。那只是借口,出了陈家,她找陈炫宏,后悔没问问他们的马锅头是谁。有人受伤了,那队人不可能立刻就走。 易武的客栈多,挨家找总能找到。他们的马队被袭,一打听便打听到了。陈炫宏走路除了拐一点,基本上算是痊愈。 说是住客栈,就是大通铺,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挤在一起。冰兰带着陈炫宏找了一间饭馆。一盘鸡,一盘鱼,一份腊肉笋干。 “二哥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听大马锅头说最近走,等等养伤的,缺的人手配齐。二妹有事?”眼前男装的二妹让他汗颜,二妹的气势好强! “想跟你们过去看看,今年茶园的茶没卖,收上来的茶全是亏本的,我想去看看,将茶园的茶卖了” “你有多少?” “一百多筒,六百上斤” “需要三四匹骡,最好四匹,一匹骡子一般带一百多斤。我跟大马锅头说说,给你带去。雨季到了,你不要跟了,很辛苦” “二哥,运茶是次要,可以不运或少运。我是想过去看看,也看看三娘” “那,那好吧!”陈炫宏依旧那么老实。两人吃完饭冰兰跟着去见了大马锅头,也就是韩林。小姑娘跟着去越南,翰林同意,那个女孩不能当女孩看,手上的弩很是厉害。 至于茶叶,韩林说可以带上,就让陈炫宏负责的马匹驮运。价钱一共三十块大洋,要的不贵,应该说少要了。 冰兰将做好的七子饼全部运走了,自己采的茶再次加工,她要将茶分的细上加细。既然做一回不如做多一些,“你这里还有茶卖吗?” “尾春的茶还有五十筒,两块一一筒,不二价” “全要” 韩林马队启程的时候,冰兰的马负重一百五十斤,茶一百斤,剩余五十斤就是冰兰带的吃用。女孩子出门麻烦,大家都理解了。韩林一吆喝,马队开始启程。整个行程约十三天,全程马走人步行。 俗话说男人搭配,干活不累。无聊的行程一样,有了女娃子,整个马队跟着欢快起来。陈炫宏觉得自己要有当哥哥的责任,几乎寸步不离冰兰。 夜晚宿营更是守在冰兰奇怪的帐篷口。韩林对冰兰的帐篷感兴趣起来。这晚上一睡觉,拉好拉链防风,防水,又防蚊虫蛇鼠。 一问才知道那是洋鬼子的东西,从香港弄回来的。有就好说,一路如果不是时而下雨,可以说是一次愉快平安的旅行。 冰兰跟着马队倒是学了很多规矩,例如马锅头要坐在饭锅的正对面,面朝行进方向。盛饭马锅头要第一个盛,要一层层的盛,不能挖洞,说是这样这趟生意会亏本。途中休息叫“开稍”,埋锅造饭叫“开亮” 冰兰怕犯忌讳,一般很少插手做事,别人做饭的时候她就去附近看看弄点野味。大伙跟着开荤,完后听着这些人讲着各自的故事,还有老辈辛酸往事。 “咱们这段没有进藏的艰险,只要不打摆子(疟疾),不遇盗匪就算平安。盗匪猖獗的时候可能将整队人都杀了。就是遇到小股盗匪多少都会损失。你就是赶跑了他们,哪还有不伤人的?不死人就是万幸!” “为啥马帮还这么多?” “利大其一,再有在家活不下去,不出来就等着饿死。” 队里有人在哼:“告别妻儿赶马帮,老命送到大夷方。只有奶奶坟,不见爷爷墓。清明时节雨纷纷,儿孙痛断肠!”一片沉静。 前面铃声悠扬,冰兰用一件油布缝的套子将自己套上。其余的人就这样冒着雨前行,看似一条不太长的路处处充满着艰辛。经过老挝到越南,十五天,韩林说很正常,遇到大雨就要躲躲。 莱州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茶到这里就要坐船走水路出海关。韩林是待茶号驮运的,与这里接管人交代拿到报酬后就可以休息休息。或者继续接活,韩林说等本钱足够了可以自己买货运货,那样赚的更多。 冰兰与韩林结完账,茶叶寄存在陈炫宏家。阮玉香没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陈炫宏说不会很久,路程就那么远,最多三五天就回来。 冰兰住下了,母子俩的房子有些偏,但很舒适。冰兰要去卖茶,陈炫宏陪着,冰兰只好随他。商家哪儿的都有,缅甸、泰国、印度,马来、菲律宾,还有香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