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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管得过来?家家都有地, 干不完的农活,真的顾不过来。”女人有些讪讪道。 “好吧,大娘你去忙,我留下陪陪我姑 ”冰兰看了眼鸡圈,进去一抄手,手里多了两只正在扑腾的鸡。 女人愕然看后走了,冰兰进屋找菜刀,“姑,两只够吃不?不够再来一只” “行啊,你看着办”刘春霞已经将整罐罐头吃了,正打饱嗝。 冰兰让刘春霞拿一只海碗和菜刀出来帮她,脖子上的鸡毛一采,手起刀落,鲜血流入碗中,鸡扑腾两下没了声息,第二只结束后,冰兰看到刘春霞目光呆滞地看着地上的鸡。 冰兰进鸡圈再抓了一只,鲜血刺激了刘春霞,她看着冰兰的动作,就那么呆呆的看着。冰兰明明感受到了她情绪上的波动。外面大灶上烧水退鸡毛,开膛破肚。 冰兰在菜板上一刀刀将鸡剁成大块泡入清水。“姑,帮我烧火” 刘春霞机械地烧火,三只鸡炖了大半锅。一年多的家养鸡很香,炖了两个多小时后,冰兰盛了一碗汤递给刘春霞让她喝。 刘春霞一口气喝了,“真好喝!” “我做一锅米饭,咱们中午就吃这个”冰兰去找大米,没有,家里只有玉米面和白面。 她去车筐拎了有二三斤大米,用屋里的小锅闷上,快熟的时候院外跑来青曼和青竹姐弟。“大表姐” “快去洗手吃饭,今天炖鸡了” “哦”两个孩子没表现出太过高兴,而是去看他们妈。青曼拉着冰兰低声问:“我妈又发脾气了?” “没有,怎么了?” “我们家每次吃鸡都是我妈发脾气的时候杀鸡才会吃” “今天你妈很好,快去吧!你爸怎么还没回来?” “别等了,有时候回来,有时候不会来”青曼道。 “那咱们吃” 饭桌摆上,几个人刚坐下没吃几口张元柏就从外面进来。鼻子闻了闻,“今天吃鸡啊!好香!冰兰来了” “姑父” “嗯,你们坐,我洗洗就来”张元柏去外面洗手,冰兰看向青曼青竹:“你们俩吃饭”她起来走出去,张元柏不知道冰兰出来干什么,突然一盆水咣的一声落地,人已经被冰兰打倒在地,拳头雨点般的落到张元柏身上。 冰兰不说话,就是一个劲的打,张元柏打懵了,屋里的人看懵了。 “表姐”青曼跑出来。 “吃你们的饭!”冰兰道,手下一点没放松。张元柏用手招架着:“冰兰,你姑疯了,你也疯了!” 冰兰就是一个劲的打,刘春霞出来就那么看着。慢慢眼里有了泪光,眼泪开始流下。 冰兰打人有分寸,别看用力打,伤的都是表皮。就这样张元柏不住哀嚎,喊救命。 附近住户正是返点,一个个跑来看热闹,张家的人也都跑来。很快冰兰被人拉开了。 “你干啥打我儿子?”张老爷子怒斥道。 “我打人不问原因,我姑受委屈就不行” “还以为你是个懂事的,原来跟你姑一样拎不清!怎么县城放不下跑我们这儿撒野来了?你是欺负我们老张家没人是怎么地?”这是张元柏大哥说的。 “我就欺负了!今天我就是要揍欺负我姑的人!” “我倒想知道你姑怎么被欺负了?你姑现在就是太上皇,天天等着人伺候不说,老爷们不管,地里活计不干,屋里更别说,就是鸡都要婆婆喂,你倒说做媳妇的活成这样谁敢欺负她?”老爷子道。 “我不管那些,下地有你儿子呢,老爷们有手有脚凭什么等着女人伺候?喂鸡的事你也别跟我说,那是大娘愿意。现在我好好的姑被你们折磨成这样我就要找张元柏算账” “被折磨?胖成这样还说折磨?你有脑子吗?”这是张元柏弟弟。 “是啊,我们老张家上上下下可把你姑当祖宗一样供着呢!”这是刘春霞的大嫂。 “你看看你和你周围的人,你们一个个有情绪,有活力,有干劲,有活着的奔头,你看看我姑,以前是多么要强的一个人,她为了挣钱可以站在雪地里一大天都不喊苦,可以杀一天的鸡都不说一声累,现在她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你看她还想好好活着吗? 一个想活着的人会这样吗?你们干了什么都不知道吗?是谁将一个鲜活的生命逼成了一具只知道吃饭睡觉的行尸走肉?只是半年多的时间,我不跟你们算账我找谁? ”冰兰声泪俱下,在场人突然低头不语了。 “姑,你说一句话,只要你说走,咱们就走,带着表弟表妹走”冰兰到了刘春霞的跟前道。 刘春霞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他们不让我带走青曼青竹” “姑,我说能带就能带走,只要你愿意” “我没脸回去” “姑,娘家永远是你的家。没啥面子不面子的,在自己亲人面前不说讲究,只说你愿意。”冰兰大声道。 “想走也要将孩子留下,这样的媳妇我们老张家养不起”老爷子发话。 “愿意走就走,没人拉着你”张元柏道。 “孩子我们是一定要带走的,现在新房子还欠我们三千块钱。孩子带走,我们这钱就不要了。要是不让带,你们先将欠款拿出来咱们再谈别的!”冰兰道。 “钱是你姑借的,要钱管你姑要”张元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