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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信被抬上车,拿了药,雪兰和建华被放到车上,程斌眼巴巴的望着他们。“大姐,不然就将他带上吧”雪兰舍不得新伙伴。 “可是他的亲戚来了怎么办?” “告诉医生伯伯” “你愿意跟我们一起走吗?”冰兰蹲下去问程斌。男孩点点头。 “那你还有别的亲戚吗?我是说你的爷爷奶奶或者姥姥家的人” 男孩摇摇头,冰兰叹口气“你跟我去做个登记,万一你的亲戚过来了可以找到你” 小男孩点点头,就这样,三轮车上又多了一人,可是家里那两具尸体怎么办?冰兰只好去找排子车,从那些来城里淘宝的村民买。废墟掩埋着无数无主的财富,那些就是外面村民淘金的对象。 现在谁又有能力去制止这些行为?大家还在玩命地救人。一辆快要掉渣的排子车要了冰兰一百块,再贵也要买。他们不带走尸体就会被集体埋葬。 两块塑料布将尸体包起来捆扎好。因为尸体已经流淌尸水了,孙大爷一问他们是回老家掩埋,恳求道:“把我老婆子带走吧,大叔求你们了!随便埋在哪里,有个地方就行。过后我们迁坟!老婆子一辈太苦了,临走都没个安生地方!” 孙大爷老泪纵横,夏志信叹口气让老三帮着收尸。这样排子车上就有了三具尸体。一路坑坑洼洼,有的时候一边清理一边走。赶上不好走的地方只能找人帮忙。尸体被东西掩盖着,如果有人知道是去找地方埋尸一定会发生孙大爷的情况。谁不想让家人早点安息? 幸亏他们没住城中心,等出了城,大家松口气,路面好像好走了一些,冰兰骑着三轮,夏志川拉着排子车一步步跟着,骄阳似火,沿路的庄稼耷拉着叶子。村庄有的影响不大,有的也是一片废墟。走走停停,歇会儿喝口水。 六十里地天黑才到家。所有人都疲惫不堪,路上都是吃几块饼干喝口水。村子家家都做了简易棚,没有电,偶尔看到在外面燃烧的火堆。 “二叔”两个侄子过来将夏志信抬下来,一路上夏志信快僵了。他被安置在棚子里,老张氏这两天眼睛哭得视线有些模糊,拉着儿子还是哭。“让我死了多好!你大哥你爸爸他们都没了!都没了!老天爷啊!让我替我儿子去死吧!” “妈,二哥伤着了,您老快别哭了,还有一群孩子你看怎么办啊!”夏志川忙去安慰老妈。 一听儿子受伤了,老张氏凑过去看儿子到底伤到了哪儿,一听说双腿又哭起来。一旁的周桂敏叹口气,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先做饭吧! “三婶,我来”冰兰过去帮忙,周桂敏默默干着活,想问问情况,却怕孩子伤心。一家人默默吃完饭,外面点燃的火堆照亮着每个人的脸。 夏志川与二哥商量着一会儿找人明天去挖坑,尽早将尸体埋了“那个老太太埋哪儿合适” “不是有公共坟场吗。挖坑埋了就是,估计孙家事后一定会迁坟”...... 冰兰和两个堂哥又做了一个简易棚。临来的时候将能带来的东西全部带来了。几个孩子很快睡着,冰兰找了一个地方迷糊过去。可能这几天太累了,一觉居然到了天亮。不知道事事的几个小孩子一起玩起来。 冰兰帮着周桂敏做饭,夏志川带着两个侄子和几个村民去坟地挖坑。回来做了简单的送葬,所有人跟着去了坟地。那里新添了很多坟,都是这次遇难的人们。 大家好像司空见惯,人入土就算完成了人这一辈子最后的程序。孙大娘被拉倒另一处地方安葬下来。柳河的河水多,苇塘多,坨地也多。小堂妹剑兰很快成了小大姐,带着一群小不点跑到苇塘边折蒲蓬棒,冰兰知道那个晒干了可以点燃驱蚊。 事后冰兰从两个堂哥嘴里才知道他们哥俩能幸免是因为那晚实在太热,哥俩一商量就跑到了房顶去睡。夏家盖的是平房,平房的房顶是平的,村里只有有条件的才会盖的起。夏志信在铁路上赚的不少,每月都会给家里一些。 加上儿孙们都大了,每年分红加上养猪养鸡赚的,盖上平房合情合理。 “那晚我跟大哥睡不着就跑到房顶,天色亮的很不正常,迷迷糊糊睡着的时候大哥拉我说是要下雨了,赶紧下去。我一看果然天上有闪电了,我们顺着梯子刚下去,地就开始晃动。我们根本站不稳,很快摔倒,感觉哪儿都在晃,我们想站起来却是不可能。随着断裂声和倒塌声,房子就那么在们眼前倒了。我跟大哥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救人。爷爷奶奶我爸妈还有弟弟妹妹都在里面了! 那些房顶上的礁子(做房顶用的)我们搬不动,随后又一波地震,房子塌得更厉害。我们找钢镐找棍子,随后三叔他们过来了。 那晚他们一家在老院,鸡和猪闹腾地没法睡觉,一家子就在院子那块晒台上睡了一晚,也就躲过一劫。等我们扒开屋顶,只有奶奶幸存下来,其余全没了”以前没心没肺的二堂哥哭着说了那晚的事,随后谁也没再提起。 冰兰他们现在在新院子,地方宽敞,院子里种了很多蔬菜。随后就是清理房子,新建的房子东西都是新的。那些砖石还可以用。冰兰每天跟着周桂敏清砖,将上面沾的灰用瓦刀刮干净,男人们将废物往外清,下面的石头地基都是完好的,椽子和房梁几乎没怎么断裂。 清理出来的地方用砖垒墙,先是一间,然后是二间,三间。除了没有窗户门,简易的住房在夏志信能站起来的时候起来了。村里发了救灾的碗盘子,压缩饼干,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