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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桌是货物清单,而一张清单的笔迹对他是那么熟悉。那份资料的笔迹与清单的笔迹很相似。黄瀚现在十分敢肯定,资料不是原来的,而是这对兄妹抄写给他的。那么原始手记是什么样子? 那份发表的论文究竟怎么回事?他潜意识里觉得这事绝对与他们有关。等人走后,黄瀚问题冰兰有没有再去欧洲。 “年头去过一次,去看看我弟弟他们,村里的孩子去英国读书了” “陈先生,京城事务繁忙,我这里的事情办完就要赶回去了。”黄瀚心里有了猜测,不想再停留,与陈继民告辞离开。 黄瀚很有头脑,前后很多事很多细节想想后,他写了一封信让自己的跟随送去衙门。信只是一封告密信,海鸥号船主是革命党人。革命党要推翻清政府,在南方已经闹了几次,只是没有一次成功。 朝廷早就将革命党列为叛逆,只要是就抓。被证实的只有死路一条,被杀掉的不是没有。陈继民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朝廷罪犯,货物装满,人员到齐,只等天亮就起航。 黑夜,寂静的水面有三只官船正在靠近陈家的货船。陈继民被敲门声惊醒:“什么事?” “东家,我看有三条船靠过来了,好像冲我们来的”外面是放哨的水生。 “叫起大家,准备马上离开”陈继民吩咐着快速穿上衣服,随后想到那封信和船上的武器,信被找到就是革命党。 武器被找到最少定一个走私军火,两样都没什么活路。陈继民找到信出来,船上所有人也都出来看着他。三艘船已经在靠近,而他们的船要走还需要一段时间,锅炉升压需要时间。好在因为明天要走,已经开始点火了。 “水生,你带着几个人将所有枪械带着下水。先藏在水下。你们也不要回来了,找地方躲起来等消息,如果没事我接你们来。真有事你们派人通知马六甲那边。只告诉我二堂哥和大小姐。”陈继民给了每人一份钱,船上有钱也会被官兵拿走,留一点装装样子就好。水生带着人离开。枪不能被官兵搜到。 进港的船不会允许带枪的。都带枪就会对朝廷构成威胁。陈继民将水鬼三叫来,“你马上下船潜回去,上岸就回永清老家。告诉我阿公和大伯,让他们马上离开避一避。想办法去马六甲” 陈继民给了水鬼三一小袋大洋,水鬼三知道事情重大,接过袋子从一侧顺绳爬下。很快消失在水面。陈继民让人将痕迹清理干净,各回各处。人下到锅炉仓,工人正往炉子里加煤和柴油, 压力还没到正常值,“多加柴油,快速升压” “已经尽力了东家,还有十分钟左右就能起来”工人抹着汗道。 一切都在紧张有序忙碌着,新招来的人被带到上面仓房。陈继民回到自己的房间,船被撞击了一下,有东西搭在船舷。然后是一阵阵脚步声。 “都起来,出来站队”一阵阵吆喝声从甲板传来。随后就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物体撞击滚落。陈继民比以前成熟很多。衣衫不整出来,甲板上已经有了一群官兵。 “陈东家,睡得可好啊?” “刘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刘昕,泉州的把总,以前陈继民贿赂过他。“其他事咱们先别说,跟兄弟进去喝杯茶” 刘昕一听就知道要有好处,但是这回不同,如果陈继民是革命党人,自己就不能沾。再说那个货船东西和财务会少了?他们再给自己能有这一船东西多? “不好意思,公务在身,来人啊,将船上所有人带走,船给我搜!” 这是怎么回事?陈继民不明白,但是直觉告诉他,这次怕是麻烦大了。船员看陈继民:要不要跟他们打? 陈继民马上摇头,他不怕,但是陈家怎么办?自己船上没有违禁品倒是不怕,可是如果有人想你死,办法多的是。他们被赶走,搜出什么就是这些人说了算。 陈继民感觉很无力,所有人上了官兵的船,那边一阵兵荒马乱,火把不停闪动。陈继民塞给身边一个当兵的两块大洋。官兵迅速收起来,低声说了句:举报你革命党人。 举报?谁举报了他?陈继民想不起自己能得罪谁?船上大多是草药和茶叶瓷器。就这么被他们一折腾损失必定惨重。没时间心疼东西,革命党以前他不知道。 接触多了,听得见得也多了,他知道不能被朝廷安上这一罪名。自己虽然帮他们传递信件和运送东西。但这个革命党的名头绝对不能要,最主要是不能让朝廷定了。 那边还在搜,因为没有才会继续搜。不搜出点什么怎么交差?上峰说了,有人举报船上藏了革命党信件。搜不出来岂不说明自己无能! 船上不时传来破损声,陈继民已经顾不上心疼了。锅炉的烟筒早就没了烟气,没人填燃料,火慢慢就会熄灭。天色渐渐放亮,刘昕疲惫地坐在船头。怎么定罪,不定罪肯定不行。他们从不做亏本买卖。 抬头看到那群人眼睛一亮,“封船,将人带回去” “大人,全部带回去吗?这有一百多人吧?” “带!” 船上留了人,三条船开会码头。陈继民等人被带着进了县衙,没有审问,直接关进一个用木头做的大栅栏。一百多人挤在一起,而还小的孩子开始哭起来。 几个衙役挥舞着棍子:“不准哭闹,否则马上二十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