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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盛黎菡说,扭头对盛黎娇稍稍颔首,示意了一下,很快就走了。 一点小插曲,等人走远了,盛黎娇就不想了。 当下,她显然还是对自己的嫁妆更感兴趣。 并非多想要那些东西,只是想看个新鲜,何况这也是母亲的一片心意。 很快,盛黎娇就被盛夫人的心意惊到了。 盛家共出了九十六抬箱奁,比不上京中的官宦人家,但在普通富商里面,足称得上前几了。 箱奁里除了盛黎娇常穿的衣裳,还有她喜欢的各色用具,胭脂水粉也备了许多,粗略一看,三五年内是用不完了。 除了这些便宜物件外,还有几箱是盛夫人亲手缝制的棉被,春夏秋冬皆备,柔软的绸缎面,绝不会划伤小女儿娇嫩的肌肤。 再剩下的,米粮酒肉面,金钗凤簪珍珠坠,乃至数不清的古董珍玩、绢绸丝缎,以及两大箱房契田契,一箱珍藏了十八年的女儿红。 最末,剩下的箱奁里就塞满了银子,白花花的雪花银,一开箱,亮煞人眼。 盛黎娇只料到母亲给的嫁妆不会少,但万万想不到,会多到这种程度。 盛夫人在后面,轻叹一声:“这回,便真是旁人家的了。” 盛黎娇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婚礼的喜悦淡了许多,她抽了抽鼻子,面上重新扬起笑脸。 盛黎娇哒哒哒跑到盛夫人跟前,一撇嘴:“才不是呢,我永远都是母亲家的。” “哈哈哈。”盛夫人被她逗笑了,刚升腾起的伤感悄悄落下去,她不禁打趣,“可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有了夫君,爹娘全忘了。” 盛黎娇心虚不已,偏要嘴硬,说什么都是“才没有”。 母女两个笑闹了一会儿,就到了吃午膳的时候了,餐桌上都是盛黎娇喜欢的菜色,吃完饭盛夫人要去休息一会儿,就让盛黎娇也回房。 小桃已经在房里等着她,一边伺候小姐妆法,一边问:“小姐,奴婢这回可能跟您去姑爷家了?” 这是她第二回 问了。 上一次被盛黎娇搪塞过去,这回既是明媒正娶,想来姑爷是很宠小姐的,只是带一二陪嫁丫鬟,也不知能不能应允。 “唔——”盛黎娇语塞,“或许还要再等等,家里房间有限,还不知道能不能腾出一间房子来。” “不是说姑爷家才盖了新房吗?” “是盖了新房来着……不过被我拿来种东西了,不太好收拾。”盛黎娇想了想,坦白道,“小桃,你知道我现在不是很需要人伺候了,夫君家在乡下,我们两个生活就很好。” 她尽量说得委婉,但拒绝之意仍旧明显。 小桃不说话了,好半天才低低应了一声:“奴婢晓得了。” 因着这回事,盛黎娇稍有愧疚,思索半晌,终于还是从自己的妆奁里拿了一枚金镯子,不由分说地塞给小桃:“不许拒绝,你拿着。” “不管是换钱还是自己带着都好,我晚会儿就去跟母亲说,你先去母亲院里伺候着,往后我要是需要人了,肯定先把你叫过去。” 真也好假也罢,总归是得了小姐的承诺,小桃面上染了喜色。 头一天就是在家里歇着,盛夫人说了,等明天要带盛黎娇去街上看看,装嫁妆的箱奁还空着两个,是专门等盛黎娇回来采买她自己喜欢的。 然而真到了第二天,两人的出行计划被迫中断。 辽阳镇上,盛府门前。 几百抬装着聘礼的大红箱奁鱼贯而入,眉慈目善的媒婆把着盛夫人的手,附耳说了什么,两人皆露出笑脸。 唱礼的是恒悦酒楼的掌柜,而前来主持纳征的,则是一个稍稍上了年纪的男人。 按照大奉的习俗,作为婚礼的主角,不管是盛黎娇还是洛长青都不宜在今日露面,只有盛夫人自己,见了这一场声势浩大的纳征。 便是她早有预料,仍是被洛长青的大手笔震惊到了。 送来的嫁妆中除了寻常人家都会备着的东西,还有数不尽的珍奇异宝,不论南洋北疆,甚至还有些只在传说中存在的东西,如今也都入了盛家。 掌柜唱礼足足唱了一上午,而这还不是完,仅是因为他嗓子哑了,不得不换下一个人。 夜幕降临,长长的礼卷终于接近尾端。 盛夫人已然麻木,即便是听见了上百家京中铺面田产,也能维持面色冷静。 主持的中年男人前来攀谈,才知他是洛长青叔父,虽许多年不曾联系了,但子侄的长辈都不在了,遇上娶妻大事,来信请他出面,叔父不忍拒绝,方才前来。 这一整天,便在数不尽的聘礼中度过。 转过天来,洛长青找人做的嫁衣也送来府上,正红的嫁衣穿在身上,盛黎娇的容貌丝毫没有被压住,眼尾勾了一尾红,更显几分精致妖娆。 嫁衣的尺寸正合身,上面是极为精致的刺绣,袖边上金线勾勒。 盛夫人见过太多好料子,但摸到嫁衣,仍是被那柔软到不可思议的触觉惊到了,再看小女儿的笑颜,不舍中添了许多释然。 洛家的聘礼盛夫人一样没要,都成了小女儿的添妆,直叫九十六抬嫁妆翻了几倍。 盛老爷在大婚前一日赶了回来,总算没错过小女儿出嫁的重要日子。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四月初一,宜嫁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