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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一落,其他团员们就幸灾乐祸地看向她,很想看看她饿肚子的模样。 杂技团是个小江湖,团员们大多自懂事起就开始学表演,经历艰辛,生活中唯一的乐趣就是看老金爹批评其他人,批得越狠越解气。 苏夭是最常被批评的,因此最被看不起,虽说与他们日夜相处同锅吃饭,却连个朋友都没有。 如同当众凌迟一般的晚会结束了,团员们去大锅旁吃饭。苏夭知道他们吃起饭来有多凶残,于是匆匆跑在大部队前面,拿起两只碗冲到大锅边。 给饭的是老金爹的助手莉莉,也是这个杂技团进来最早的女演员。之前表演杂技,在一次演出中受了伤,现在改为管理后勤事务。 苏夭被她讽刺了两句,没反驳,只举着碗。 莉莉翻了个白眼,不情不愿的将今天的晚饭打给她。她赶紧往怀里一揣,怕被夜风吹凉了,于是用外套半遮半挡,快步跑向自己的木箱子。 为了方便搬家,团里只有几个帐篷,其他人都睡在装货的大木箱里。箱子有门,把里面铺上被子放张小板凳,然后将门一锁,就变成了一个简单的房间。 苏夭停在门前面,腾出手敲了两下,轻声问:“醒了吗?” “嗯。” 门内传来一个细细软软的童音。 她打开门走进去,把碗放在小板凳上,摸摸躺在被窝里那个小小人儿的大脑门。 “吃饭啦。” 尼尼睡眼惺忪,揉着眼睛从被窝里钻出来,柔嫩的脸颊被粗糙的枕套硌出一条条红色的痕迹,像个小花猫。 “今天咱们吃什么?” 他说话的声音软绵绵的,习惯性地睁着一双清澈大眼睛看向苏夭。 苏夭因为知道他是老金爹强迫宿主生出来的产物,本来印象不太好,可是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可爱的模样和乖巧的言语差点让她的心融成水儿,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塞给他。 “今天吃面条呀,里面有肉哦。” 苏夭从口袋里抽出一把小铁勺,找不到纸巾,用袖子擦了擦递给他。 他接过来捧着碗,微翘的鼻尖凑过去深深嗅了一口气,叹道:“好香啊。” “好香你就多吃点。” 苏夭拿起筷子,把自己面条里的肉一点点挑出来放在他碗里。 尼尼起初没注意,埋头苦吃,越吃碗里肉越多,于是抬起头好奇地看了她一眼,明白发生了什么后说:“你自己吃,不要给我。” 苏夭道:“我肚子不舒服,不想吃肉。” “唔……那这次你给我吃,下次我给你吃。” “好呀。” 尼尼与她达成约定,敞开肚皮吃起来。吃完后他一抹嘴,又钻回被窝。苏夭则将碗拿出去洗干净,放回杂技团装碗的大箱子里。 她回到自己的木箱前,虚掩的门突然开了,尼尼穿着一套皱巴巴的里衣冲出来,抱住她的大腿喊:“妈妈你回来啦。” 苏夭心里咯噔一声,忙竖起一根手指。 “嘘。” 尼尼自觉失言,扁扁嘴。 “尼尼,不是跟你说过吗?在大家都还没睡觉的时候不许叫我妈妈。” 苏夭四处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们,把尼尼抱回大木箱里,关上门叮嘱他。 她其实挺喜欢听这样一个小包子叫自己妈妈,只要一看到他,无论白天多辛苦都不足为提。 但这是老金爹的要求,国家的法律已经很完善,与未成年人发生关系是犯法的。苏夭今年19岁,尼尼5岁,要是他们的母子关系被人捅出去,老金爹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为此他警告过全团的人,绝对不许提他们的关系,尼尼也不许叫苏夭妈妈,要是被他听到,一顿胖揍是少不了的。 尼尼对这个规矩很不喜欢,但是不得不遵从,每天苏夭苏夭的叫着。白天她出去表演时,他就自己待在木箱子里睡觉,等待晚上相聚的时刻。 可是苏夭白天累得狠了,现在十分疲惫,脑袋一靠在枕头上,眼皮就像挂了铅块似的,情不自禁往下垂。 尼尼蹲在兔笼旁边喂兔子,精力饱满,盯着那雪白的身影好奇地问: “苏夭苏夭,小兔子的耳朵为什么那么长?” 苏夭迷迷糊糊地回答:“因为它们要听声音。” “那他们的尾巴怎么那么短?” “因为它们要逃跑。” “苏夭苏夭,小兔子会在你的帽子里拉便便吗?” “……不会。” “为什么呀?” “它们都很乖,像你一样怪。” “嘿嘿……”尼尼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安静了不到三分钟又叫起来。 “苏夭苏夭,你说……” 苏夭不胜其烦,一把将他搂进被窝里,按在枕头上。 “不许动,我来教你玩一个游戏。” 尼尼眨巴着大眼睛。 “剪刀石头布知不知道?” 尼尼摇头。 “这个是剪刀、这个是石头、这个是布……剪刀可以剪破布,布可以包住石头,石头可以砸坏剪刀,明白了吗?” 尼尼继续眨眼睛,半懂不懂。 苏夭道:“来,我们一人伸出一只手玩一把……三、二、一!” 尼尼笨拙地伸出了一个拳头,想了想又换成布,苏夭收起两根手指,用拳头碰了碰他热乎乎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