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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漓还只针对那些剩下的卷宗和公文审阅,甚至还带回了端王府,这就很奇怪了。是个傻子不成?做这些无用功? 但楚唯转念一想,这不就是楚漓么? 卧薪尝胆久了,就是走最艰难的那条路,弯路走得慢,却也不一定走不到终点。 如果是楚唯,他认真想过,如果是他,他会在知道卷宗被户部尚书调走后,先按兵不动不打草惊蛇,然后暗中派人盯着他的去向,最后再趁不备之际,想办法将卷宗偷走。 这样是最快也是最能拿到绝对证据的方式。 不过楚漓和他却是两种人。 可以忍受那么多年的不公的人,忍耐力本身就比自己要强得多。 所以,楚唯赌,赌楚漓不是窝囊之辈,如果对方有所动作了,那他及时止损,切断一条线,才能保住他的基业。 待户部尚书离去后,楚唯深深陷入了疲倦中。 喝了药,没多久便昏昏沉沉睡过去。 而梦中,一片血色等着他。 第456章 低落,功亏一篑恐还击 衾嫆刚将晚膳备好,见过了时辰,楚漓还没回来,她便打算命人备马车,给楚漓送晚膳。 没想到,刚要开口,外头小桃禀报说,王爷回来了。 她微愕,楚漓昨晚歇得有些晚,一直在看那些卷宗,要不是她实在看不下去,说是要一块看,他不想她跟着一块通宵达旦,才放下的。 按理说,今天不会早归才是。 除非是—— “相公。” 衾嫆意动,随后身动,见楚漓没有带什么公务回来,空着手面带几分倦容地走来,不禁上前一步,将他身上的披风解下,递给一旁的春花,后者将披风挂在架子上。 “今日可还顺利?” 楚漓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一身倦色都好似被洗去了一般。 冲她露出熟悉的温润笑意,“还好,今日早些下值,回来陪你。” 衾嫆知道这会儿不便问什么,便也不说,只是挽着他手臂,和他说起这一天她在府上做的事来—— “我看西边那个池塘有些淤堵老旧了,便让管家找工匠修葺一番。还有咱们院子太冷清了,我就买了些花回来种着,你柜子里的一件袍子里边有个破洞,我给你补了下,用的双面绣,外边绣了一片竹叶,这样也看不出来了。” 她娓娓道来这一日的所作所为,楚漓光是听着就觉得心中一片灿然。 这便是府上多了个女主人的好处了。 处处都充斥着生机和条理。 “辛苦你了,有些事不必你自己做,袍子破了不用自己补,针线活伤眼睛。” 他是知道她不喜欢做女红的,所以,就算很喜欢很希望收到她做的刺绣衣物,也不想她为此做不喜欢的事,更别说女红还伤眼睛。 “没事啊,我如今的女红也拿得出手了,不信?你看看——” 衾嫆面容依旧明媚,没有任何倦色苦色,她拉着楚漓到衣柜前,将他那件天青色的袍子拿出来,指着手臂一处给他看。 表情多少带了些献宝似的期待。 一脸的寻求表扬。 楚漓不免失笑,低头望着袖子上方手臂她指的那块,果然多了一片竹叶,虽不及她画的水准,可她似乎绣花不太擅长,这简单的竹叶却格外顺手。 不过竹叶简单,看起来确实也不难。 “嗯,的确进步了许多,我都差点以为这是本来就有的刺绣了。” 楚漓很捧场地夸赞道。 登时就换来衾嫆满脸的笑容,她不禁眼角弯弯,“那可不,熟能生巧嘛,我这双手可以握剑,亦可以拿针的。” 被她一本正经地自夸逗乐,楚漓抬手按了按唇角,将笑意压下去。 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嗯,能文能武,不让须眉。” 他太过捧场,衾嫆又有些赧然了。 忙咳了声,清了清嗓子,两人入了内室,一干婢女随从便退了出去。 楚漓才笑容稍稍减些,叹了一声道:“姣姣,线索断了。” 衾嫆闻言,面上的赧然之色立即褪去,正色地望着他,“怎么断了?” 他昨晚伏案审阅,那么辛苦搜集的线索,居然断了? “楚唯做的。”楚漓苦笑了下,“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不,应该说,一旦我们也在明了,和楚唯对上,只能是势均力敌。” 就算他们面前是上天格外眷顾多给的一世良机,楚漓也不得不承认,楚唯很优秀,他的谋略足够当一位帝王了。 只是,他太过自负,不将百姓放在眼里,他眼中,只有权势,没有人命。 原本楚漓弃了户部尚书这条最有力的线索,宁可多费些时日,从不可计数的卷宗文书中找蛛丝马迹拼接起来。 却不料,好不容易串联起来的线索,等他今天派人去查时,却发现对方早就人去楼空,只剩下个空壳子了。 看当时的情形,听书语说是紧急撤退,很是仓促,却撤离得干干净净,一点违法乱纪的证据都没留下。 楚漓当即便明白,自己功亏一篑。 他还是在户部当值到下值的时辰才离去,明知已经功败垂成,却还是不得不装作依旧在认真整理和审阅卷宗的样子。 直到出了户部,上了马车后,楚漓面上方落下一层阴霾忧郁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