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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惜身子一震,从对方厌恶和充满狠意的眼神中看到自己弱小的身影。 她忽然明白了。 自己今日是逃不掉了。 这个男人—— “哈哈哈——”容惜忽然低低地像是恶鬼一样地仰头笑了起来。 “你爱慕衾嫆?哈哈哈,太可笑了——一个奴才,居然肖想着自己的主子!你想杀了我回去向她邀功?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嘴上说着可笑,嘲讽着别人,可容惜的眼里却满是嫉恨。 为什么,为什么就连奴才都偏向衾嫆? 不过是空有一张脸罢了,衾嫆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 容惜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输了,她怎么会输呢? 她只是输在了出身,只是因为衾嫆是嫡女,她被众人喜爱! 而她什么都没有,所以才会落到这个下场。 魏赢在容惜癫狂开口时,面色变了变,冷着脸,“你可以死了。” 然后手中的剑划破对方纤细的脖子,霎时间鲜血四溅,容惜瞪着眸子,张着嘴,捂着脖子慢慢倒下。 她忽然眼前走马观花般地浮现出前世光景…… 她看到她是如何算计衾嫆,看着那个女人一步一步走向绝望和灭亡。 容央死了,护国公府被她毁了,而衾嫆,是她亲自下令折磨的,后来衾嫆一把火烧了端王府…… 呵,竟是这样吗? 然后她就似怨气怜地笑了。 原来,原来如此。 不是她没赢过,不过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女人捂着脖子倒地不起,瞳孔瞪得大大的,嘴角挂着不甘和讥讽的笑,眼角湿润,死不瞑目。 魏赢却只是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她的尸体提起来,找了个山坡,挖了个坑,将她扔了下去,埋了。 机关算尽的容惜怎会料到,自己非但没能斗得过衾嫆,反而落得个惨烈下场,死了都没有一块墓碑。 葬身荒野。 魏赢将一封衾嫆命人模仿的容惜字迹的书信放到地上的马车夫手里。 大致意思是说她不甘心落发为尼,便逃了,从此再也不会出现在众人眼前,希望他们放她一条生路。 说到底,衾嫆还是不忍心她舅舅护国公悲痛,便留下这样一封书信,让容敬以为容惜逃了,至少这样,比容敬得知容惜死讯要来得好。 擦拭了下剑上的血污,魏赢做事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的蛛丝马迹,直接原路返回。 “处理好了。” 当魏赢站在衾嫆面前,一板一眼地复命时,衾嫆手里的茶盏微微晃了下。 漂亮的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那是两世来无法解开的郁结和仇恨,忽然就消散了些。 原本她是可以慢慢折磨容惜,将她前世所受的苦尽数奉还于对方。 可留着容惜便是祸患,而且折磨那个女人,并不能让衾嫆感到多么痛快。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不是容惜,永远都不会走上容惜那样的道路。 “辛苦了,回去休息吧,对了你阿母身体可还好?”衾嫆放下茶杯,理了理自己的袖摆,面上已经恢复了冷静平淡,关怀地问了一句。 魏赢替她办事,她关心一下也是应该的。 眸光微闪了闪,魏赢似乎眼底有一丝笑意,他淡淡回着,声音却有了温度,“谢谢关心,阿母还好。那我先回去了。” “嗯。” 第121章 梨园 “你说——人跑了?” 惠王府,楚唯手中的黑色棋子“啪嗒”一声落下,他挑着眉梢,面上微微诧异,但却没有什么起伏。 他派去的人,原本只是奉命问清他交代给容惜的最后一项任务打探得如何了,但却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事情发生后,他知晓了这一切,不禁暗骂自己居然对容惜这个愚蠢的女人抱有期望,以为她会是多么优秀的一枚棋子。 却原来,不过如是。 倒是衾嫆,叫他愈发意外了。 不怕拆穿阴谋的聪明人,就怕这种,按兵不动,等到箭在弦上之际,才反扑过来,将敌人一口咬死的。 够果决,也够狠。 不过,容惜跑了? 他哼了声,未必。 如果他是衾嫆,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几次三番想要害自己的敌人,放虎归山,便是养虎为患。 按这次衾嫆那么果决毁掉容惜的手段来看,此女对容惜绝对不会有容忍和姐妹之情尚存,又怎会轻易放过对方? “不必查了。” 逃了也好,死了也罢,从她不听他命令,擅自行动开始,这枚棋子,就废掉了。 衾嫆倒是个令人诧异的角色,若是能为他所用,绝对是如虎添翼。只是此女性情刚烈,桀骜难驯,怕是很难收为己用。 “那……无色花还找吗,殿下?” 属下的问话打断了楚唯短暂的思考,他闻言冷不丁地看了眼属下,“你说呢?” 不论衾嫆是否暗中为楚漓寻找药引子,也不管楚漓的腿有没有希望痊愈。 既然无色花能够解毒治愈他的腿疾,那么这药引最好就得毁掉,或者—— 掌握在他手里。 “啪嗒”,白棋落下,瞬间将黑棋吞并,楚唯看着棋盘上胜负已分的棋局,无声地扯了一边嘴角。 端王府这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