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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只是怕先前的大夫开错了药,不放心来问问。”衾嫆敛了神色,讲装了药渣的帕子收回袖中。 然后带着婢女离去。 须臾,有人从二楼下来。 一袭银袍,清晖高雅,姿容毓秀。 “王爷。”但见那葆春堂的大夫瞬间弓腰问安,面上全然的臣服敬畏。 楚唯微抬了下滚金镶边的袖子,眼眸冷淡,面容沉静地启唇,“那边的药,先停了。” 大夫一愣,忍不住抬眸看了眼楚唯,很是不解,“这……” “愚蠢。”楚唯却眉骨微竖,凛凛地撇了他一眼,“照本王的吩咐,那边问起也别多言,就给她普通的补药。” 大夫不敢置喙,忙应声说是。 楚唯抬眸看了眼衾嫆离去的方向,一双高贵傲然的眼眸,晦暗不明。 “阿诚,跟上,盯紧了。” “是,王爷!” …… “小姐,来信了!” 又等了一日,衾嫆依旧在为容老夫人的药一事耿耿于怀,这时候,春花拿着一封信进来。 来信了?! “快给我!”衾嫆眼睛一亮,便伸手。 是春花那表哥给她的回信,说是托了朋友打听,终于找到了一名行踪莫辩的江湖神医的下落。 十里坡,城隍庙。 衾嫆心里默念着这六个字,随后立马对春花道,“快备马!” 春花看了眼外头的天色,不禁面露几分纠结,“可是小姐,一会天就黑了……你这会出门……” 还备马,一看就是急着出去还是不近的地方。 衾嫆睨了她一眼,“快去。对了,让魏赢也跟上。其他人就不必惊动了,你们也不用去。” “什么?”春花声音一提,不禁出声反对,“不行!小姐你就带他一个人,奴婢不放心,太危险了!” “无事,还有魏赢。” 衾嫆淡定的回答叫春花一噎,“小姐!那魏赢看着就不是好人,你怎么这么信任他呢!不行的……” “好了住嘴别吵了。”衾嫆抬手,按了按眉心,制止了春花的担忧,“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是带了侍卫惊动了我爹,我拿你是问。” 说着,她起身,不看呗她唬住缩了缩脖子的春花,唤了声秋月,换了方便骑马的装束,披上披风,将头上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面纱遮面,几乎除了一双眼睛,整个人都藏得严严实实的。 不多时,春花呐呐地进门说是马匹已经备好就在后门,魏赢已经在后门等候了。 春花和秋月送衾嫆至后门门口,衾嫆回头嘱咐了几声,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小姐……”春花看了眼日暮黄昏,才开口,就被秋月拉住手腕,后者冲她无声摇摇头。 衾嫆停在自己的枣红马前,看了眼一旁牵着棕色大马,垂立不语的魏赢,长睫微扇。 “走。” “去哪里。” “十里坡,城隍庙。” 魏赢眉头微动,也不多言,翻身上马,才短短数日便已经能够驾驭马匹,不愧是魏赢。 衾嫆看了眼他的动作,挑眉赞赏,而后便利落地翻身上马,动作没有魏赢的气势却也别具一格——英姿飒爽,利落漂亮。 这是重生后第一次骑马,衾嫆坐在马上,眼里微微晃神,前世她曾是鲜衣怒马的国公小姐,后来嫁做人妇,楚漓也未曾约束她,只是她听容惜说楚唯喜欢柔弱的女子,便忍痛割舍了喜爱的骑射,甘愿拿起针线做一个闺阁女。 现在想想,何其可笑,她就算敛锋芒,拾针线,也依旧不能得楚唯欢心—— 可笑的是,她为了一个不值得的负心人,做尽了可笑之事。 “驾!”魏赢已经驾马出发了,衾嫆微一敛神,便目光看向前方,双腿微一夹马肚子,握着缰绳,娇喝了一声,在微凉的暮色中随风驰骋。 与此同时。 惠王府。 “王爷。” 楚唯正同自己下着棋,一人叩门恭敬通禀。 “何事?” 楚唯指腹摩挲着手中的白子,那玉白的棋同他白玉无瑕的手指竟是分不清哪个更白些。 轻启唇,他的声音平稳又不带情绪。 那人上前一步,对楚唯附耳说了什么,后者原先那无波无澜,芝兰玉树的面上划过一丝深沉,眼眸微暗,手垂下,眯着眼开口—— “多派点人,他和那大夫,格杀勿论。” 他用清润的声线低低地吩咐着生杀予夺的命令。 手下微一顿,“是!” “做得干净点。” 楚唯目光又重回到棋盘上,手里的白子坚定不犹豫地落下,“啪嗒”清脆的一声,伴随他不带烟火气的声音,在偌大的屋子里回响。 十里坡外的城隍庙很是荒僻,先得出城,出了城还要行半个时辰才能到。 衾嫆许久没有驾马,不停歇地骑马行了一个多时辰,她只觉两条小腿都快僵得没有知觉了,两侧的风刮过面纱,微微刺疼。 直到她有些受不住,胃中微微泛酸了,才听见前面魏赢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到了。” 此时已经是夜色深深,魏赢利落地下了马,回头却发现衾嫆勒紧缰绳停下马却没有继续动作。 隔着夜幕与面纱兜帽,他看不清对方的脸色神色,只提醒了声,“前面两步路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