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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屈肘支在方向盘上,好整以暇地问她:“怎么了?” 谢芳毓盯着他,直白出声:“你不想联姻。” 空气中安静一瞬,郁承看着她,没搭话。 谢芳毓眸光微沉:“既然不想,为什么要来。” 郁承笑一笑,反问她:“谢小姐也不想,不也还是来了?” 现在他连称呼都懒得粉饰了,谢芳毓脸色微微变了。最可气的是她现在心意已改,却被他拿来说事。 但她现在对他还有几分耐心:“我并不排斥这件事。” “是么。”郁承不置可否,“可是谢小姐不觉得现在讨论这些还为时过早?我们以前并不相熟,不一定适合彼此。” 这已经是变相的拒绝,他连尝试的意愿都没有,每一句话都是疏离推拒,谢芳毓潜意识里还是觉得他的身份配不上自己,压着气看向男人冷淡深锐的眼眸时,又蓦地醒神。 ——他已经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堂堂正正的潘家二少,正宫夫人所出,受父亲信任器重的儿子。郁承完全有和她平等对话的资格。 谢芳毓看着他,冷不丁地问:“所以,你是在芥蒂我以前冷落你?” 郁承漫不经心地笑笑:“十几年前的事了,我也不至于如此心胸狭隘。” “那到底为了什么?”谢芳毓哂笑,咄咄逼人,“我需要一个理由。” 郁承向后倚在靠背上,懒懒说:“我还没玩够,不想受婚姻的约束。” “……” “即便我与你结婚,也不会对你忠诚。这个回答让谢小姐满意了吗?” 联姻到了最后都是各玩各的,但是一开始就说得这么直白难免让人扫兴。其实他就是没有瞧上她,谢芳毓的好心情被毁得彻底,冷下脸道:“开车,送我回家。” 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别墅底下,谢芳毓拉了车门就想走,没想到却被反锁。 她回头瞪他:“郁承你这是什么意思?” 郁承侧眸,温和道:“还麻烦谢小姐帮我一个小忙。” 没等她出言讥讽,他便开口:“如果世叔问起,我会说是你没有瞧上我,希望谢小姐到时能和我保持统一口径。” 明明是他不愿,却绅士地为她留足了面子……不,准确来说,他的推拒就是在驳斥她的面子,郁承算准了以她的骄矜,不可能将事实和盘而出,只能陪他做戏。 他也算准了以谢家对她的宠溺,不可能会不顾她的意愿强求联姻。 谢芳毓手指收紧,一时之间心情复杂而憋屈,却又听郁承出声:“今晚是我失礼了,改日我会带着礼物亲自向你赔礼道歉。” “……” 谢芳毓最后还是答应了。 回到家中,许琮正着披肩在房间里做美容,郁承走到她面前,淡淡道:“和谢家的事,您之前并没有同我商量。” 许琮自顾自地在脸上贴新鲜黄瓜片,并不看他:“将芳毓送回去没有?” 郁承笑了笑,在一旁的沙发椅上坐下来,平静道:“您不要再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同谢芳毓联姻的。” 许琮一滞,这才扭头,压着声音瞠他:“你这说的是什么话?” “谢家的门楣多少人高攀不起,我们是近水楼台,知不知道有了他们的支持以后,你会得到多大的助力?” 郁承注视着她,嗓音不疾不徐。 “母亲是不是有点太急功近利了?”他说,“我刚稳住脚跟,您就弄出这么大动静,是生怕父亲信任我吗?” 这话倒是说在点子上,许琮一怔,沉默下来。 潘晋岳虽已是强弩之末,但再怎么说也是家主。他如今仍是在坐山观虎斗,若是天平两端失衡,还是要着手调整的,到时候说不准会将郁承原来的那一份也收回。所以此事还需缓行,等掌握更多实权再说。 “行吧。”许琮颦眉,“你自己谨慎行事,不要被人拿住把柄。” 郁承淡淡应:“我知道了,母亲。” 第二天是个星期六,怀歆毕业典礼的日子。郁承原计划去学校接她,现在困在香港也抽不开身了,遗憾地同她道歉,错过了她人生如此重要的时刻,怀歆却反过来笑着安慰他,说这没什么。 学校会进行直播,也有专门的摄影师拍照,到时候都可以传讯给他。 “你真的不生气?”视频里郁承眸光略深,轻叹了一声。 他好像希望她生气似的,怀歆眨了眨眼,娇俏道:“好吧,其实我有一点生气。”她扬扬眉,“哥哥打算怎么补偿我?” 男人看起来眉眼舒展一些了,勾起唇角,低缓笑道:“怎样都行,我都听你的。” “这样啊。”怀歆悠悠笑道,“那我就先收着啦,想好了再告诉你。” 第二天郁承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整日,会议一个接着一个,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怀歆发给他一些自己穿学士服的纪念照片,明眸善睐,在人群中十分惹眼漂亮,郁承抽空浏览,一一保存下来,并选了一张用作和她的聊天记录背景。 又连轴转了好几天,好不容易又捱到周末。差不多十一点钟的时候,郁承才结束所有的工作。乘电梯下楼的时候意外碰到了潘晋崇,他颔首问好:“小叔。” “阿承。”潘晋崇温缓笑笑,关心道,“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郁承谦逊说,“不过毕竟是初来乍到,还要多跟小叔学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