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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场深夜电影,呼吸近在咫尺的通讯,散落的信,飘扬的大雪,五千米高原的惊鸿一瞥,许多纷扰的意象湍流般涌进来,蔓延,充斥脑海,怀歆紧紧地抱着郁承,正同他也无法放开她一样。 「所谓驯服,就是制造羁绊。是你在我身上浪费的时间,让我变得如此珍贵。」 或许仍旧有不能够确定的事情,但是—— “郁承,以后会陪着你的……一直、一直陪着你。” 一觉睡到天明,日上三竿,窗外碎金般的阳光落在窗台那一抹生机勃勃的绿植上。 怀歆睡眼惺忪,裹着被子转过头,正好抵在男人肌理分明的胸膛。郁承搂着她亲了一下,低磁动听的笑落下来:“午安,宝贝。” 怀歆依恋地蹭进他怀里,还有些困顿地揉揉眼睛,发出不明语义的哼唧声,像是什么冬眠还没睡醒的小动物。 灿烂的光落在她的发梢,把乌黑的颜色也装点成了漂亮的浅棕色。郁承修长手指撩起她鬓边柔软的发,勾着绕了下,撑起身体在她白皙侧脸落下一吻。 “还想再睡会儿?嗯?” 男人音色低缓磁性,在她心口蓦地烫了一下。怀歆闭着眼动了动,撒娇般嗯了一声。 “好。”郁承温存地摩挲了片刻她的脊背,起身穿上衣服,又弯下腰周到地替她盖好被子,亲昵问,“我出门买吃的,想要些什么?” “唔……” 怀歆顺着翻到另一边,朝向他,卷翘睫毛乖顺地耷着,糯声说:“烧卖。” 她奶油般的脸颊冒着一片好看的粉色,看上去可爱极了,郁承情不自禁地刮刮她鼻尖:“还有呢?” “……皮蛋瘦肉粥。”怀歆皱起小鼻子,下意识躲了一下,郁承轻笑:“嗯,还有?” “鸡蛋饼。” “好,遵命。”他又俯下身亲了亲她,“宝贝在这儿乖乖等我回来。” 怀歆细软地答应一声,郁承凝视她须臾,拿上门卡出去了。 不知又过了多久,她在悠悠香味中醒了过来。坐起身,发现男人正在一旁桌边摆放新鲜出炉的餐点,他拆开一次性筷子,朝她温柔勾了下唇:“快去洗漱,然后过来吃饭。” “噢。” 怀歆慢吞吞地爬起来,随手用不知是被单还是浴巾的一团布把自己裹住,然后去浴室里刷牙洗脸换衣服。 出来的时候郁承已经等候有一会儿了,她小碎步迎过去,他便顺势将她抱进怀里。 如同连体婴一样亲密,怀歆吃饭也要坐在男人腿上吃,郁承理所当然纵容了她。他买了她最喜欢的皮蛋瘦肉粥和牛肉烧卖,还有软而可口的金黄色鸡蛋饼。 两人在柔和温暖的阳光里分食了美味,没有人提昨晚的事情,他们的关系到底还是有所转变,不再计较那些承诺是源自真心还是假意。 早上和下午侯素馨一般还在休息,怀歆前一晚也不轻松,就只想赖在酒店里打发时间。 她昨天就发现房间里有一个小型的电视机了,昨天费了好大劲儿取的信还放在旁边无人问津,没有其他坐的地方,于是怀歆拍拍床,示意郁承也上来。 那厚厚一沓就落在不远处,郁承扫了一眼,繖扇般的长睫覆下阴影,眼底有些难言的深暗。 怀歆知道那一定是非常沉甸甸的回忆,再度触碰需要勇气。她便攀着他脖颈去亲他的嘴角,紧紧偎着他,娇软地笑道:“哥哥。” “……嗯?”郁承低眉看过来。 “要不要陪我看部电影?” 只是看电影而已。 怀歆无言地凝视着他,身体后倚,耐心地等待他回应。 郁承颔首,牵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握,敛着眼轻嗯一声。怀歆笑了笑,选了2003年在加拿大上映的一部奇幻电影,《大鱼》。 小电视机只能播放各台频道,怀歆拿着郁承的平板,和他偎在床头一起看。清缓悠扬的片头曲响起,她与他的心一同沉静下来。 《大鱼》是爱德华对儿子威尔讲述的一个传奇故事,故事里包含着他这一生在外游历所遇到的许多神奇的经历,谁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他在森林里遇到过巫婆,与巨人结交朋友,帮一到晚上就会变成狼人的马戏团老板做工,去到所有人都不穿鞋的碧绿小镇,还在河里看见一条通体发着光的、金色的大鱼。 荒诞而又喜剧,天马行空,充满想象力,在这光怪陆离的奇妙旅途中,爱德华遇到了自己一生的挚爱珊卓。 只是惊鸿一瞥,他对她一见钟情。爱德华费尽心思查出她是谁,然后捧着一束黄水仙来到珊卓家的小洋房,向她示爱。 珊卓拒绝了他,可是后来某天醒来,在二楼卧室推开玻璃窗,诧异地发现楼底下的田野里漫山遍野被爱德华种满了她最喜欢的水仙花。 “可是你还不认识我。”珊卓说。 爱德华微微笑起来:“我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认识你。” 后来威尔了解到,这是一个经过父亲记忆美化和修饰的奇幻故事,却是老人用童话般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的某种方式。他终于与父亲和解,并且意识到,这一切不可谓不真实,只是看你如何对待自己的过去。 我们曾经的经历都由我们自己定义。很浪漫的一则寓言,看完之后心中熨帖。 美好的曦光从窗幔中透过来,轻轻缓缓地在床脚落下碎金。怀歆看向郁承,他英俊而又轮廓分明的五官被勾勒得愈发柔和清隽,两人的手指不经意勾到对方的指尖,安静一瞬,缱绻地吻在了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