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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你会沉迷于虚伪的社交辞令。”

    “没有人不喜欢真诚的夸赞，夏利。”顾愠躺在床上，枕着不会说话的普通枕头，盖着平平无奇的被子，第一次对自己那个有些过分喧闹的屋子，有了点家的概念，“兴奋，开心，这些是自己瞎琢磨体会不到的。”

    “这些是多巴胺带来的。”

    “Fine.”高精度的修复工作，参观，舞蹈，让顾愠困倦地打了个小小的哈欠，“那我祈祷你因此而上瘾。”

    本打算探听情敌信息的夏洛克食指叩打着膝盖，在自己的记忆宫殿找寻某个东西，许是太过冷门竟比平时推理案件找资料用了更久的时间：

    “我想和你一起生活在某个小镇

    共享无尽的黄昏

    和绵绵不绝的钟声

    在这个小镇的旅店里

    古老时钟敲出的微弱响声

    像时间轻轻滴落

    有时候，在黄昏，自顶楼某个房间传来笛声

    吹笛者依着窗牖

    而窗口是大朵的郁金香……”

    带着耳机的顾愠惬意地眯起眼睛，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高质量的耳机甚至能听到气流划过的轻颤。男人低沉的声音四平八稳少了些诗歌里的感情，更像是在叙述某种承诺。似乎是感觉到了某种安全的信号，顾愠渐渐就没了意识。

    “晚安，我的小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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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时，顾愠立刻睁开双眼。五点的古堡实在是安静的过分，很适合探险寻宝。顾愠悄悄溜到古堡地下室的入口，掏出小道具捣鼓没几下轻松闪身进入。

    在中世纪，有些城堡会将地下室改建成监狱，当时的领主拥有不小的臣民，领地内俨然一副小国家的样子。菲尔洛温家族显然是一个传统虔诚的天主教家族，地下室干净敞亮，东边做了小圣坛，上面摆放着耶稣像和十字架，底下放着几只白色蜡烛，大理石台阶上只有少许的蜡油——有人维持日常清洁。

    地下室不用来做酒窖或储藏室，祷告的房间倒是放在地下。不寻常的背后一定藏着某个秘密。

    “你好像有些特殊的小本领。”金出现在楼梯口那，语调是一如既往的绵软，咬字并不十分清晰，在泛着湿气的地下室，总有种黏连粘稠的感觉，“哦，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古板的人，在这个充满了历史气息的古堡，谁没个探险的冲动。我的好小姐，请允许我一起踏上这段旅途？”

    [监视？迈克罗夫特派来的？]

    心里鄙夷了某个大英政府小职员的控制欲，顾愠反倒是轻松了很多，询问金有没有关于菲尔家的“小道消息”。

    金看着对面突然放下防备的少女——短暂的停顿过后，隐蔽地观察自己，在袖口手指处停留时间最长，然后就笃定自己可以给她一些别人不知道的消息。

    [她发现了我的身份。哪里暴露了。]

    金很自信在来之前他完全根据自己给自己的人设，处理了身上细节处的痕迹，这个夏洛克身边并不显眼的女人又是怎么发现的。金舌尖一点一点舔舐过上牙面，心里涌动着病态的兴奋：

    “法国克莱忙，十字军东征的发源地，1095年教皇乌尔班二世在这召开宗教大会，煽动当时法国农民。城堡里，地下室，不难看出这个家族是传统虔诚的天主教徒。城堡有几块墙砖刻有年代，你身后的墙上刻着教义和清规守则，仔细阅读会发现语法和用词明显是中世纪的习惯。这一切都标志着，索伦西斯家族，极有可能是当时一位教皇或主教的后裔。”

    金一步一步走到顾愠面前，捻起一缕金发，嘴角牵起刚刚好的弧度语调阴柔极了：“我倒是很想知道，喜欢享乐随性的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职业？任何一个热爱历史的人都很容易联想到这点，你的观察和分析能力甚至能让你知道我的身份。

    你并不喜欢历史，却能在这种前提下在业内享有盛名。是有惊人的天赋，家族的传承还是其他神奇的能力？你的动机真让人好奇。”

    这种接近真相的猜测让顾愠升起了本能的厌恶和不安，努力压制心里的战斗欲，一贯温软的表情有些维持不住，满不在乎的嘲讽：“也许是因为好骗钱吧。”

    古堡地下室的线索告一段落，两人到古堡周围的街道散步，顺便探查周围居民对于此地传说。

    克莱忙以汽车轮胎制造和食品加工作为主要生产，并不算一个发达的旅游城市，可以说小镇没有什么可逛的景点。金在这时候倒是有着无与伦比的耐心，和酒吧的老板，买菜的主妇，杂货铺老板都能聊得很开心，仿佛就是一个带着女友出来旅游散心的体贴男人。

    顾愠透过玻璃看着金侧过头，很认真地听着店员的建议给自己在那配一束鲜花，带着点病态的强迫症，亲自挑选每一朵鲜花。

    玻璃上突然反射了一下刺眼的白光，顾愠眯眼盯着玻璃上的镜像画面：

    一把冰锥瞬间从耳朵穿入脑干，原本随意甩尾的橘猫即可毙命。施暴者很有经验，并没有立刻拔出冰锥，而是将整个尸体装入边上的大背包里，悄然离开。

    [带着棒球帽，165左右，左撇子，暴力倾向]

    是否继续深入调查这个可疑的少年，顾愠非常犹豫。麦克唐纳理论并不完全准确，连环杀手的产生更是环境，心理，生理的多种复合，有些人因为引导和治疗走上正途，也有不少因为这些心理引导产生自我怀疑，被家人周围人瞧不起，成为了走上邪路的真正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