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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时舟没有皇命也是进不得的,他曾派人暗中探查过,里面并无异常,也没有多出来的人。 如今看来,云佛寺的确有问题。 “将军!”丁兆、薛魁、赵鸿宝也骑着马赶到了桐柳巷。邓开过去寻人,三人就觉得事情可能要不好,就全都来了。 沈时舟:“接走金荷的是不是侯府的人?” “是!”邓开肯定道:“小意已经确定沈鲲的手下张广实驾车离开后再也没有回去,沈鲲也不在侯府。” 沈时舟一字一顿狠厉道:“沈鲲找死。” 金荷有危险,沈时舟也顾不上太子殿下以身犯险、引二皇子步入死局的计划了。 “丁兆,即刻带人去宫门口等候太子,殿下出宫后你要把人给我护好了,掉了一根汗毛提头来见。赵鸿宝,你带人包围信国侯府,没有我的命令一个人都不准放出来,见到沈鲲沈鹏即刻扣押。薛魁,尽快带人去云佛寺,我先去一步。” 三人各自领命,沈时舟率先上马直奔云佛寺。 薛魁调兵来还需要一些时间,沈时舟等不及,下马后飞身翻进了寺内,金荷生死未卜他怎么等得下去。 寺里面静悄悄的,侯府的马就拴在树下,正殿与偏殿都是漆黑一片,只有寺庙大门左右各挂着一盏灯笼,像是没有人在,沈时舟却从冰冷的空气中嗅到了血腥味。 他心里焦急,加快脚步来到正殿,推开紧闭着的房门。门开的一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沈时舟心下骇然,可随着门逐渐打开,他僵在门外动弹不得。 借着大门处两盏灯笼投过来的微弱灯光,沈时舟看见了门口躺着一个人,白色狐裘的披风浸泡在暗红的血液里。纯白没有一丝杂色的狐裘,只有帽头上一抹淡淡的红,万中无一的皮毛,这是他亲自为金荷选的。 瞬间沈时舟感觉血液浸了冰水般,冷得他牙齿打颤、手脚发抖,他甚至站不稳脚跟。 金荷,他的金荷,沈时舟失魂落魄地跌坐到地上,他不敢去触碰地上的人,此时他不是那个杀伐果断的冷面将军,而是痛失爱妻的痛苦男人,一切理智和计谋此刻在他脑子里都没了用处。 拼了命追过来的邓开吓得“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早上夫人穿的就是这件披风。邓开眼泪滚滚,他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打算自裁谢罪。 将军把夫人交给他照看,夫人却惨死,他还有何脸面活着,不用将军责罚,他自己死了算了。 就在他抬头举刀打算狠狠给自己来一刀时,眼睛不经意瞥到殿内,邓开一顿,“将军,不对劲。” 沈时舟似乎没有听到邓开说话,他颤抖着手去碰地上的人。好在邓开还有理智,他快速起身走到门边摘下灯笼又跑回来往屋里照。 这一照,邓开差点叫出来,只见大殿里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看地上的血已经凝住,不用问这几个已经都成了死人。 此时,沈时舟终于忍着心痛,掀开地上快被血浸透了的披风,结果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 “将军,这里没有夫人。”邓开已经快速将屋内的死人看了个遍。“夫人还活着。” 邓开的一句话如醍醐灌顶,对,金荷还活着,沈鲲费这么大劲不会轻易杀她,金荷一定还活着。他是关心则乱,沈时舟终于恢复了理智。 “将军,没有活人了,共有十一具尸体,看打扮应该是庙里的僧人。”邓开将云佛寺快速走一遍,迅速摸清了此时的状况。 沈时舟站在院外长长舒了几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他一间房一间房地看,正如邓开所说没有活人。 他不死心反复找了几次都没有找到金荷的身影。此时,薛魁已经带人将云佛寺团团围住。禁卫军也将寺庙翻找了几遍仍一无所获。 明明人和车进来,就剩下车马,人却不见了。 “娘的,见了鬼了。”薛魁气得狠狠踹了一脚拴马的树。 惊得马拖着车左躲右闪,马蹄子撅起的雪扬得老远,洒到沈时舟的脸上。薛魁心虚,正要赔不是,就见将军跪在地上扒拉着雪。 众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里疑惑主子是不是因为找不到夫人而变得不正常了。薛魁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办,他没有赵鸿宝嘴巴会说,也没有丁兆沉稳,这个时候不知该怎么安慰人。 正在他左右为难时,沈时舟从雪地里找出一颗豆粒大的珍珠。这珠子他记得清楚,他曾送给金荷一朵珠花,但被他自己捏碎了,后来散落的珠子被金荷穿成手串。 金银玉镯一大堆,金荷独独喜欢戴这个珍珠手串。他曾拿在手里细细把玩过,每颗珍珠的模样他大概都有印象,手里这个就是金荷腕上珠串的珍珠不会有错。 刚刚马蹄子掀起的雪打在脸上,沈时舟感觉有什么东西打在嘴角挺疼的,低头间似乎看见了一颗小小的圆润的珠子落到了雪里。 若不他是对金荷的珍珠手串太过熟悉,恐怕就要错过了,沈时舟环顾四周,“找、快找珠子。” “快找珍珠,这是夫人手上带着的珠串。”邓开率先反应过来。 云佛寺里灯火通明,大家都趴在地上、在雪里一寸寸地找豆粒大的珍珠。沈时舟也从脚下开始一点点抹着雪,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 院子已经被踩得不成样子,即便是雪地完好无损,要在夜里、在白色的雪里找这么点大的珍珠也是不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