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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也跟着叹气,“就是觉得可惜,你不知道屠老夫人多和善,屠将军既没有妾室也没有庶子庶女, 这是多好的人选, 哎, 金荷怎么就看不上呢,太可惜了。” 一想到这么好的婚事就这么没了, 赵氏觉得心口痛, 饭也没吃两口便撂了筷子。 两个小的不知道大人的忧愁, 饭后照样跑去金荷那里玩耍。等他们被父亲叫回去读书, 金荷才敢去隔壁。 沈世子站在墙下,张开双臂将人从梯子上抱下来。如今他这样做,金荷并不十分抗拒,能心安理得的接受。院中点了几盏灯笼,把院子照得亮堂堂的, 石桌上摆了几样菜。 “晚膳没吃好吧。”沈时舟牵着她坐到树下,“赵氏给你脸色看了?” 金荷摇摇头,“还好, 她也是好心,替我觉得可惜吧。” “哼。”沈时舟哼笑一声,“你也不要把她想得太好, 不是为你觉得可惜,而是因为没有攀上一位将军感到可惜,不见得是真心为你。” 金荷笑道:“这不是一样的嘛,这么较真做什么。” 沈时舟不与她争论,心想她总把人想的太好,傻乎乎的,没有遇到他可怎么办呢。给她夹了菜,“吃吧,别饿肚子。” 今晚无风也无云,月亮很圆很亮,星星眨呀眨的,两人一边欣赏夜色,一边聊着。 直到深夜沈时舟才将她送回去,临走他抱住了人,“定亲后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了。” 金荷就笑,“就这么肯定我父亲会答应?若是他不答应怎么办?” “怎么会?”沈时舟两手搂着她的腰,低头看她,“像我这么优秀的青年才俊打着灯笼都难找,什么将军、状元拍马都赶不上,你父亲一定非常满意我。” 这个时候沈世子的心眼比针鼻儿大不了多少,多久的事了还拿出来捻酸。 “哎,若不是某人的妹妹,说不定我现在是状元夫人了,想想都觉得可惜。”金荷也故意酸。 “你居然觉得可惜?”沈时舟故作惊讶,然后怒道:“我现在就去打折姓段的腿。”他作势要走,金荷笑着把人拉住,“你就不怕侯爷打折你的腿。” “哼,他可打不过我,谁揍谁还不一定呢。”沈时舟气哼哼道。“你,不准再想那个姓段的,更不准想别人。” “我哪里有想别人,沈世子你能不能讲点道理。”金荷觉得好笑,今日的沈时舟就像变了一个人,变得幼稚、甚至可笑。文轩都不翻旧账了。 沈世子不但幼稚还不讲理了,“自始至终我心里就你一个,你心里也只准有我一人。” 想起两人在京城第二次见面的情景,金荷戏谑道:“我可不信,有人哭着喊着要嫁你,还叫你亲哥哥。” 沈时舟敲了她脑袋一下,“是清,我字寸清,不过你若觉得亲字比清字好,我特准你叫亲哥哥。”他想了一下又道:“情哥哥也不错。” “不要脸!”金荷被他逗得笑起来。 “好了,快回去吧,春巧都快睡着了。”小丫头一直给他们守着月亮门,只要前院有动静便立刻过来通报。 “嗯,日后给她奖赏。”现在他看胖丫头顺眼多了,那就让她继续待在金荷身边吧。谁叫他这么善良呢。 夜里金荷躺在床上睡不着,一会把被子蒙到头上笑,一会儿又开始担忧。总之就是控制不住地去想东想西,越想越精神。 她倒是不担心父亲反对,叶成雍喜欢勤奋上进的年轻人,沈时舟应该会得父亲喜欢。至于赵氏,沈世子的门第可不是一般的高,将来继承爵位是一等侯爵,赵氏高兴还来不及怎会反对。 翻来覆去快到天亮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翌日,吃过早膳,金荷早早地回了小院,她在院中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姐,你怎么了?”文轩抱着饭粒看她姐像有心事似的坐不住。 “哼,你是不是又惹母亲生气了?”云荷头上顶着球球,两手插着腰看金荷。 今日叶成雍与两个孩子都休息在家。赵氏的反常,云荷多少能看出来。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大概猜测可能与这位长姐有关。 金荷正不知怎么应付他们,春巧小跑着进来,兴奋地说:“姑娘,来了!” “真的?”金荷顾不上两个小家伙,红着脸要往前院去。春巧连忙拉住她,“姑娘,您还不能去。” “对,我不知道,我不能去。”金荷嘟囔着回了房间,此时高兴过了头的她还不如春巧清醒冷静。 云荷与文轩互相看了一眼,狐疑地抱着饭粒和球球回前院。云荷嘟囔:“哼,我倒要看看谁来了,让她这么魂不守舍。” 叶成雍坐在主位上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他瞄了一眼自动坐到下首的人心里直打鼓,他与沈时舟没打过交道,但几年前远远地见过。 那时沈世子亲自到户部,将贪赃枉法的户部官员提走砍了脑袋。面对沈时舟,就连尚书大人都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叶成雍将自己十几年的为官生涯在头脑里快速地过了一遍,最后确定自己没有犯过进大牢或是掉脑袋的错,才稍稍安了心。 他们家唯一能与信国侯府有联系的,便是上次金荷被侯府二公子堵在金楼门口,还是屠开济把女儿救了。但那件事错不在他们,过了这么久想来沈时舟不会为那件事而来。 叶成雍端起手边的杯子,想喝口茶让自己冷静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