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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前院,赵氏给女儿整理书袋,云荷仍旧不搭理她,昨日对她热情的弟弟看看金荷,又看看云荷,二姐一瞪眼,叶文轩立马低下头。 金荷把他俩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却并未做声。 早饭后赵氏叫住她,递给她十两银子,“今日是上巳节,让春巧陪你出去转转。” 金荷笑着接下,“多谢夫人!”她头次来京城,是该出去走一走。 出门前,春巧拿来一顶帷帽,“您带个帽子吧,姑娘长得好,好多浪荡公子就喜欢调戏人家姑娘,你可是要跟状元郎定亲的人小心点好。” 带上帷帽金荷与春巧一起出了门,她早就听说京城繁华,今日一见不愧是勋贵扎堆之地,连大街都铺着青石板,人走在上面一点泥土都沾不上。 主仆俩说着话来到了北大街,路上行人纷纷往前方涌去,且大多是男子。 擦身而过间听有人说:“春满楼的花魁今日在银水河畔抛花球,要选一合眼缘的男子与她共度良宵。”闪着精光的眼睛透漏了男人内心的渴望。 另有男子道:“咱也去碰碰运气。”与花魁度一晚,是个男人都想。 春巧听后,“姑娘,我们也去瞧瞧。” 金荷笑道:“你也想看花魁?” “才不是,花魁也没姑娘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我是想看花船,好几层高的船,听说可漂亮了。”小丫头正是爱玩的年纪,哪有热闹就想往哪去。 听她不要钱地吹捧自己,金荷也不在逗她,“走吧,去看花船。” 银水河边围满了人,男人们你挤我我挤你,瞪大眼睛往河中三层高的楼船上巴望。花船身后不远处还有一条豪华楼船。 此时,船的最顶层一身黑衣的沈时舟和一身白衣的景王正在喝茶闲聊。 “听说这于丽娘还是处子之身,不知哪个男人好运做她第一个恩客。” “王爷若有兴趣抬回去便是。”沈时舟喝了一口茶,“何必跟着人家。” “哎吆,这你可就冤枉我了,本王是想请你喝喝茶、聊聊天,哪里知道那花魁也来凑热闹。”王爷眼珠子一转,“寸清,你就没点想法?于丽娘可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哦。” 沈时舟看一眼岸上挤破头的人群淡淡道:“无福消受。” 景王轻摇折扇,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看向前面。“姚家姑娘你看不上,这个也不行,哎,真不知什么样的姑娘能入你的眼。” 春巧头次见这么漂亮的船,兴奋的沿着河边追着看。碰巧遇见了同村的伙伴,金荷见她依依不舍的样子,便叫她去跟朋友玩了。 河边人越来越多,终于在两艘船靠岸时,前方的路彻底被堵死。金荷只好退到一边等一等再走。心想这花魁是何等绝色,竟让这么多男人趋之若鹜。 男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往前拥,有穿短打的粗壮汉子、也有锦衣华服的白面公子、更甚者金荷看到了花白胡子的老者和衣衫褴褛的乞丐。心道男人啊! 有人差点踩到她的脚,金荷往后退几步,在一家商铺门口的台阶上站住。此处视野极好,河边的情景看得一清二楚。 不多时,于丽娘手里拿着一朵丝绸扎成的红花出现在船舷处,她腰肢袅娜,面容妩媚,一双美眸勾人心魂。 男人见了疯狂地往前挤,生怕错过了机会,若不是有护卫挡着,早就一拥而上了。 这时两位年轻俊朗的公子从旁边船上下来,一个严肃,一个潇洒,均是气度不凡。 于丽娘看到后心中一喜,她快步走下船追了过去。沈时舟正走着,突然被拦住去路。 “啧”景王眯了眯眼闪到一边,轻轻摇着扇子准备看好戏。 “公子,奴家倾慕于你。”于丽娘把手里的绸花举到沈时舟眼前。 沈时舟皱起眉头,不悦地看她一眼,没理会,绕开人继续往前走。于丽娘一愣想伸手去拉人,只是还没碰到男人的衣袖便被甩开。 于丽娘倒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美人惊恐之色更是惹人怜爱,周围的男人们不干了,“混蛋,不许对丽娘动粗。” “丽娘,那种人不懂得怜玉人,不要选他,选我。” “看这边,我、我,我最知道疼人了,选我。” …… 于丽娘对周遭的声音充耳不闻,她不死心,“公子,奴家不好吗?”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娇嗔的语气,男人们骨头都酥了。 花魁眼中满是爱慕与痴迷,她半跪在地上,可男人神情淡漠,对她没有半分在意。 还真是冷血啊,美人倒贴都不乐意,那日在破庙没把她赶出去已是发了善心吧。金荷已经认出男人就是破庙里把她丢在地上、抢她半个饼子的人。 于丽娘不死心,她站起身,一咬牙闭着眼睛往沈时舟身上倒去,后者一脸嫌弃地躲开,“噗通”一声于丽娘载进了银水河。 人群开始骚动,男人们对沈时舟恨得咬牙切齿,大有群起而攻之的意思。 有人高喊:“你还是不是男人?” “噗嗤”金荷没忍住笑出声来。 沈时舟锋利的目光穿过人群,说起来奇怪,周围嘈杂的很,但他独独听到了这道嗤笑。只一瞬他便看到了飘起的薄纱下那笑眼。 金荷一缩脖子赶紧低下头,假装刚刚笑的不是自己。 沈时舟冰冷的视线扫过人群,拿出玄铁令牌高声道:“聚众围堵、妨碍交通,在不散开通通抓进大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