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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凤鸾驶过身侧后,她站立抬头,望着鸾上那远去的身影,心中愈发心堵。 许是因为今日仅是回宴,沈浓绮并未着皇后朝服,而是穿了身极其雅丽的淡黄色宫装,清淡夺目似晨光熹微。 她承认,沈浓绮确是美极,身上那股子钟鸣鼎食之家熏染出来的贵重,再加上宫中嬷嬷从小调教出来独一份的雍容,往那儿一站,晏朝没有哪个女子能敌得过。 比美的确是比不过,可就算沈浓绮艳光四射,刘元基还不是照样不将她放在眼里? 思及此处,张曦月心中好受了些,赶忙迈开腿跟着进了慈宁宫。 沈浓绮还未踏进殿门,便听的里头传来了欢声笑语。 这几个命妇,本就极擅长袖善舞,是沈浓绮特意挑选入宫伴驾的,嘴中的吉利话说了一轮又一轮,各种乐事儿变着花样聊,给往日里只有念经声的慈宁宫,带来了几分人气,饶是清心寡欲的太后,也抵挡不住这命妇如火般的热情,言语笑声多了起来。 沈浓绮嘴角上扬,脸上露出副无懈可击的应酬神情,抬脚踏进了殿中。 很好,戏台已经搭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先说:我知道今天更得有点少。 (抱头逃窜。) 最近文章被举报了,举报原因是疑似传播色情?抹黑中华民族帝王正统? 虽然文章已过高审,但我真是被激到一度不敢更文。 再次澄清,本文文名文案,皆经编辑审核,符合网站要求标准。 第18章 宫宴之前,与命妇们欢谈已是旧例。 沈浓绮对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一时让守安娘子聊聊光州趣闻,一时与命妇们聊聊京中轶事,简直像是一条鱼游入海,应对自若,舒畅不已。 身侧的张曦月,感受却完全不同,只觉得笑也不是,说也不是,简直快要窒息了。 她位份高,坐在异常显眼的主座右侧,命妇们不敢小觑了她,刚开始也会主动递话过来,可她到底眼界比不上众人,聊边关地貌与习俗,她接不上话;聊琴棋书画,她也接不上话;就连聊眼下京城最时兴的胭脂水粉,她也还是接不上话…… 在场命妇们皆听闻了那日宫宴张曦月跋扈的事迹,本就看低了她一分,眼下三番五次话不投机,心中更是笑她粗浅鄙夷,难登大雅,后来干脆话也不给她递了。 正是话歇时,景阳宫的婢女秀珠,躬身低头上前,手中端了碗药过来,“娘娘,皇上吩咐过,说您凤体未愈,这药定要记得按时饮用,今晨您许是忙得顾不上,忘了喝了。” 命妇们齐齐赞叹。 “皇上待娘娘真真是体贴入微,事无巨细全放在心上。” “可不,哪像我家夫君那榆木脑袋,有次连我得了伤寒竟然都不知。” “帝后如此伉俪情深,真真是羡煞旁人。” 那药黑黢黢的,被装在精巧绚丽的凤尾琉璃盏中,被乘了上来。 沈浓绮似是被命妇们打趣极其不好意思,微微低头面露羞态,抬起素手接过那碗药,在太后面前撒起了娇,“母后,皇上虽是好意,可这药苦涩,儿臣每次喝都得捏着鼻子才行,反正儿臣现在身无大恙了,不如就不喝了吧?” 一旁的张曦月已经被冷落了许久,此时终于能寻着时机插话,殷切道,“皇后娘娘定要谨遵医嘱,每日的药饮可绝不能落下。” 张曦月自然知道这药中的蹊跷,还盼着沈浓绮能服了软骨散动弹不得,好借机上位,执掌六宫之权呢。 太后也道,“生了病哪儿有不喝药的道理?若真许你这般胡闹,到时候病根未除,只怕皇上第一个就要来向本宫兴师问罪了。” “皇后娘娘方才是说笑呢,怎么可能不喝?” “不过是在太后娘娘面前娇一娇罢了,哄老祖宗操心一番呢。” 命妇们纷纷道。 “皇上对母后最是孝敬,要训也定是训本宫。”沈浓绮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她抬起青葱般的指尖,又将药汁倒在了手中的杯中,“中药苦涩,这银玉万佛杯乃是母后寿礼中的佳品,是我三弟好容易求高僧开了光寻来的,若是能用如此喜人的盏喝药,儿臣兴许能好下咽些。” 说罢,将那银玉杯放在手中,用小玉勺搅了搅药汁降低药温,然后,就要抬起药汁,准备一饮而尽…… “娘娘慢着!这药有毒!!” 殿内传来一声厉喝,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贴身伺候的陈嬷嬷大步上前,将沈浓绮险些喝下的药汁,一把夺了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那与玉镶嵌缠绕在一起的银丝,从晶莹透亮的杯底,显露出一丝浑浊诡谲的乌黑! 那抹乌黑随着毒性蔓延开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银丝,从玉杯底部染至杯口! 果然有毒! 在场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凉气,方才殿内融洽和睦的氛围,瞬间消失不见,个个都开始如临大敌、心惊肉跳了起来! 在场之人,心思各有不同。 臣妇们神色惊疑不止,有些大难临头的意味。 入宫伴驾本是喜事一桩,谁曾想竟涉及皇后中毒?历朝后宫中的阴司事层出不穷,涉事者没有几个好下场,不知今日这项上人头还保不保得住。 太后虽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可还是脸色一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