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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台词。 ——在幻境中,被困在藤牢中的时候,萧辞那声“抱好”真是对自己说的? 苏筱一时怔住,双手还是木木地垂在身边。 直到接收到萧辞不满且催促的眼神,苏筱才恍然回神,乖乖回抱,“好。” 这回萧辞没有明显僵住,倒是扣在苏筱腰间的力道更大了几分。 苏筱倒也理解,萧辞估计懒得麻烦保护自己,撂到一边不如揣怀里......啊不是,放身边。 很合理。 苏筱不忘提醒道:“这些老头都是木头假人,没有经脉骨骼。” 他们没有如常人一般的骨骼筋肉,也没有穴位弱点。若是以平常手段,原应刺入某处穴位的剑招非但达不到效果,剑刃反而可能被偶人卡住。而这种情形之下,哪怕只是迟疑一秒,都会添上千万分的危险。 萧辞扫一眼那几个表情扭曲的干瘪老头,薄唇嫌恶地紧抿,不知何故眼底染上几分不耐。 趁着阵法还是被摧毁的状况,萧辞神情一冷,身体离弦的箭一般破空,长剑直指离他们最近的老头。 剑光如一匹白练,干脆利落地斜劈,如水的碧蓝灵光迸发如潮。 木偶人动作并不慢,抬起一只枯瘦如鸟爪的弯钩似的手,袖口猛地释放出一股浓黑的雾。 萧辞手腕微转,长剑如有生命一般旋转,巨大的气流驱散了所有弥漫的黑雾。似乎有双无形的翅膀身后展开,羽翼掀起的巨大气流带着扫清一切的气势。 被挥散的浓雾似剧毒的硫酸,所过之处,树叶都焦黑蜷曲成炭一般的薄片。一只尚不能飞的雏鸟自树枝间跌下,羽毛还未丰满的羽翼挣扎两下,眼眶迅速凹陷,干瘪。 纪依云也挥剑荡开气流,眼神冷峻。 这是咒毒,这老头子是咒师。 虽然知道这股咒毒的黑雾被驱散,苏筱还是忍不住屏住呼吸。 荡涤一切的海水般的剑意将目标彻底摧毁成裂成三部分的的木块。萧辞剑势未有半分迟滞,苏筱不由得怀疑自己的提醒是多余的。 那些散落木块上爬满如蜈蚣和蚯蚓一般的墨迹,看起来诡异又渗人。 余下四个木偶见状,同时抬起双手,磨得满是破洞的灰袍中喷出沉黑的咒毒。 萧辞足尖一点,在即将被沼泽般的咒毒淹没之时,跃起虚浮在半空。 未飞升的人,就算是修为极高的修士,也没法子长久滞空。一般会以剑为托,御剑飞行。像这样强行浮空,会消耗大量灵力。但萧辞似乎并不考虑这些。 苏筱低头往下看,浓郁的黑雾愈加猖狂,铺满整个地面。 方才被毁掉的阵纹居然在缓缓恢复,断开的线条两段连接起了微若游丝的细线。 好厉害的阵法,还能自动复原! 弥漫的黑雾挡住了大半阵图,凭眼睛,根本看不清阵图,更难分辨阵纹方位。 对于阵法的破坏,绝不能随意处置,否则会遭到力量反噬。这般精密强大的逆天邪阵,被毁坏释放出的力量更是无穷无尽的。 每个人都对这一点心知肚明,面色也有些凝重。 但苏筱能够有双能看见气运的眼睛。这阵法是靠吸收气运来修复自身的,那苏筱便能看清阵眼。 萧辞的金色气运正流水一般缓缓注入某一处。 苏筱戳戳萧辞前襟,指尖微动,眼睛轻轻眨了两下。她启唇轻动,做出口型,“那里。” 萧辞垂首,眼光微动,轻轻扫过苏筱。 ——你倒是懂没懂啊。 苏筱又戳戳萧辞,纤细白嫩的手指又戳了戳他。 回应她的,是腰上两下轻敲。 苏筱安静下来,耳边一声一声沉稳有力的心跳安抚了她的急躁。但她脸上却忍不住有了些热意。 眼前一花,骤然爆开的水蓝的光芒一层一层,仿佛飘在水面的莲花。 苏筱尽力睁着眼,看到金色的气运消失的那一点,激动地抓住萧辞喊:“那里那里!” 剑尖犹如一支劲射出去的羽箭,精准命中苏筱含糊不清指出的方向。 默契地仿佛配合许久的道侣。 剧烈的灵风反扑,萧辞松开夜阑,右掌按住苏筱后脑,足尖轻点跃起。苏筱能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腔的微震,“抱好。” 乌金色的剑锋上仿佛有形的水流一般的灵光淌过。所镇那一处爆发出强大的狂躁灵息,而脱离主人掌控的剑却稳如磐石,和主人一样沉稳。 听到萧辞的叮嘱,苏筱连连点头。 毛茸茸的后脑在掌心轻轻摩挲,触感柔顺乖巧,像只猫乖顺地伏在胸前。发间的装饰又像是初生的小鸟的喙,微微啄着手指,挠得人心痒。 指腹带着薄茧的拇指不由自主顺着发丝轻动。 这感觉很熟悉,似乎他在哪里也这样顺过一只炸毛的兔子的柔顺的兔毛。 似乎是在焚乙池边,炽热的三昧真火将体内复苏的木灵根摧毁焚尽之时,火光在灵脉中肆虐的时候,有只兔子睁着担忧的眼睛,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股燥火似乎又重新烧起来了,萧辞微微有些紧绷。 阵法破碎的强大灵息驱散了弥漫的黑雾,四周只余几具东倒西歪的木偶人。 苏筱眼前是一块挺括整洁的衣料,那是萧辞的衣服。 她眨眨眼,睫毛扫到布料上,告诉她两人的距离有多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