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快穿]我只是龙套在线阅读 - 第116页

第116页

    然后隔着帘子传出一个中气十足的沉稳女声:“带进来吧。”

    那两个一粉一蓝梳着两个花苞髻的小丫鬟便伸手打起了帘子,孙嬷嬷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往里瞧了一眼,然后推了徐晚一把,在她耳边小声提醒:“夫人要你进去呢。”

    徐晚嗯了一声,便抬脚走了进去。

    屋子里很暖,她刚走进去的那一瞬间几乎要窒息了,窗户都牢牢的关着,空气不能流通,特别的憋闷,重要的是,这憋闷中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她忍着那种不适,走到一个盛装的妇人跟前行了礼,问了安。

    眼前这个四十左右年岁的女人便是林氏,冯四延的原配妻子。

    她打量着平平无奇的徐晚,问道:“就是你揭了皇榜?”

    徐晚垂眸答道:“回夫人的话,就是小女子揭的皇榜。”

    一个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响了起来:“娘,她看起来怎么会是大夫呢?说不定又是一个江湖郎中想来骗银子的。”

    徐晚抬头,这才望见林氏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金着玉,打扮的很是华丽,正斜着一双眼睛上下看着徐晚,露出一个嫌弃且不友善的笑容。

    呵,这种总以为自己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徐晚的心里很不舒服。

    但是她也犯不着去和一个大奸臣的女儿一般见识。

    所以,徐晚没有吱声,只是淡淡的站着。

    林氏不悦的看了女儿一眼,沉下脸去:“皇榜岂是说揭就揭的?你当是好玩儿吗?若是有用倒也罢了,没用,那便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这位姑娘瞧着是个正经人,岂会拿着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这家人上上下下还真是齐齐整整啊,如出一辙的旁敲侧击……

    “女儿只是随便说说嘛。娘,你还当真了呢?”那小姑娘扯着林氏的胳膊晃了两下,一颗满是珠翠的脑袋往林氏的怀里拱了两下,娇憨的撒起了娇。

    “你会医术?师从何人?我家老爷所患何病?你可知道?”林氏安抚了女儿一下,便抬起眼睛,打量着徐晚:“你若真能医好我家老爷,便少不了你的好处。”

    “回夫人的话。”徐晚犹豫了一下,抬起眼睛望着林氏有些浑浊的双眼,一字一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十三娘未曾学过医术,更谈不上师从何人,丞相患得什么病,也一概不知。”

    传闻,中医有望闻问切四大法宝,怎么她连丞相的面也没见着,就能知道丞相得的什么病呢?这林氏也太搞笑了,还是说这东陵国看病都是这样盲婚哑嫁的瞎搞吗?

    “混账!”林氏听着听着就恶狠狠的瞪大了眼睛看着徐晚,握着马蹄色青瓷杯的手都有些颤抖,指着徐晚,朝外喊道:“来人,把这个犯了欺君之罪的村妇给我拉出去治罪!”

    动辄就喊打喊杀,果真是奸臣的做派,徐晚敛去了眉眼间的笑意,接上了自己没说完的话:“但是,我知道有人可以救丞相大人,除了我,没人能找到他!”

    看着一口气哽在喉咙里没上来,脸色都憋青了的林氏和杏眼怒瞪的冯家大小姐,徐晚得意的笑了,她确实是走投无路了,短时间内她没办法接近丞相府,也不一定能找到那个郎中,若是再拖下去,恐怕事情就来不及了。

    所以,她兵行险招,抬手揭了皇榜,然后……就被送入了丞相府。

    接下来,只要糊弄住丞相一家,等着麟游的到来,再随机应变就好了,当然,也有可能她还没等到麟游的到来就先把丞相给杀掉了。

    虽然这个办法风险极大,但也是目前徐晚能想出的最好的办法了。

    就算她耍了眼前的林氏,她相信她也不会对自己做什么,因为现在,丞相的情况已经到了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了,就算是一个稻草,她相信这个溺水的林氏也会迫不及待的抓住。绝望的时候,再微小的希望都要抓住不是吗?

    所以,她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保底来说,她也能完成任务,起码可以把丞相拖死不是吗?

    至于,完成任务之后怎么办,那就听天由命吧。

    徐晚沉沉的叹了口气,翻了个身,在丞相府给她安排的柔软八步床上打了个哈欠,意识有些迷离,模模糊糊的想着怎么找到麟游,能全身而退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第88章 这真的不是乌龙(十)

    一个身穿褐色葛衣的男子从青帏驴车中跳了下来,转身打起帘子,接过年轻妇人怀中的婴儿,轻柔的抱在怀里,那妇人抬起脸朝着那男子咧开嘴巴笑了,她的眉毛很浓,很黑,鼻梁很挺翘,小小的嘴巴泛着柔软的淡粉色,脸上的皮肤虽然不是那么白皙,但是那样的五官组合起来却很立体,很耐看,那种鬼斧神工的精致容颜,让人望着就是一种享受。

    驾车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斗笠下是一双泛红的眼睛,呆愣的望着和丈夫说笑着,侍奉婆母下车的年轻妇人,感觉见到了天下下凡,一阵冷风吹过,枯瘦的皮肤上感到一阵寒意,他才回过神来,忙不迭的把目光收了回来,低垂着眉眼的站在一边,和葛衣男子说道:“先生,眼前这便是上京城了。”

    葛衣男子朝着老叟抱拳一躬,举止十分有礼:“老先生不远千里相送而来,麟游感激不尽。”说着从袖带里掏出一个雨过天青色的荷包,荷包上绣着一朵做工精致、针脚细密的并蒂莲,他掂了掂那荷包的重量,脸上的笑容便带了点儿歉意:“本来该给您更多的,让您可以好好过去这个冬天的,只是晚辈囊中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