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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股光亮如有实质般绕在辛染身周。 而后,天地间就被刺目的光照的看不清其他任何事物,像是烟花炸开后只剩下炫目的极白。 监测到宿主再也承受不住这种刺激,系统擅自做了决定断绝了神魂的联系,强行让楚澜衣从百里云裳的识海中退出。 只那一刻,楚澜衣仿佛听见百里云裳不甘的低吼。 “就差一点!明明就差一点!” 什么就差一点? 退出识海后的楚澜衣踉跄着跌靠在廊柱上,耳边嗡鸣声犹如捣击铁管后发出的剧烈颤音,眼前是从扭曲中渐渐恢复的视界。 强烈的恶心感觉刺激着他的心和胃,差点呕吐。 “差一点……就差一点……” 眼前被搜查神魂而意识混乱的百里云裳不复刚才的自若,跌坐在地,癫狂的神色堪称狰狞,目光涣散,口中喃喃着重复的话语。 楚澜衣忽然明白了。 淬毒的黑袍确实差点毁灭了辛染的神魂,她确实差一点就阻止了无限轮回。 可她没有成功…… 原因到底是什么? 楚澜衣没看到改变结局的究竟是谁,直到癫狂的女人怒目瞪他,指着他骂。 “就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的计划……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啊!!!” 真相呼之欲出,楚澜衣呆楞在原地,脑海嗡鸣。 “……你是说,是我?” 不需要女人回答他,他也不是疑问,他都明白了。 阻止辛染神魂俱灭的那个人从来不是别人,是他自己,是他执着于改变结局,在这段回忆中是他做出了选择。 从他识海灵台中溢出的力量也不是别的东西。 而是……禁书碎片。 究竟是禁书碎片可以解黑袍的毒咒,还是它可以拯救辛染? 楚澜衣像是从茫茫迷津中寻到了一个答案,而这个答案让他兴奋。 不知疲倦,不知疼痛,他几乎迫不及待要去试试看这禁书碎片的作用。 一拉开门,就见欲言又止的凤凰杵在门口。 “仙……仙尊,你……” 楚澜衣忙不迭道:“戚如嫣他们到了吗?” 凤凰皱眉点头,“但是……” 他看着楚澜衣这个样子,眼底担忧的神色难掩。 “辛染也来了,在前院,但是……” 楚澜衣眼底一滞,很快就浮上一抹意外又欣然的笑意,他抬步飞快地往外走,根本就没在意凤凰后面那句但是是什么。 白衣背影转眼间消失在廊庑转角。 凤凰瞳色深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楚澜衣,苍白如纸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根本不是一个活人该有的,那双黑色儒雅的瞳孔里隐隐泛着癫狂,透着猩红的狞色,眼角淌下一串混合过血渍的泪痕。 那像是疯了,又像是走火入魔。 楚澜衣其实不认得妖王府的路,他又急,当时也没让凤凰带路,揪着一个妖奴就让他带路,可惜的是妖奴走路太慢,妖王府又太大。 楚澜衣实在不想等,就甩开妖奴,转眼御风至上空俯瞰诺大的妖王府。 百里云裳记忆中的画面如有实质,像是一场梦魇又像是曾经真的在楚澜衣面前发生过,令他心惊。 他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可他就是想立刻见到辛染。 现在! 立刻! 马上! 可真当见到的那一刻,他却是从一片刀枪剑戟的碰撞声中,用他那双莫名有些视线模糊的瞳孔,仔细辨认才看出来那个浑身染满了鲜血的女孩。 他像是被拉进了记忆中还未完全恢复。 他其实也分不清那些记忆到底只是属于百里云裳的,还是他自己也曾参与其中。 几乎是不假思索,他御风凌空,飞跃檐穹,抽出软鞭,绞碎了何岩的长剑,才阻止那两人与辛染的对打。 又袭向另一侧的般剑。 就好像根本不认识这两人一样,他们在楚澜衣的视界中已经幻化成陆深的模样。 陆深要杀小染,他既在,又怎么可能不阻止? 软鞭已将何岩的灵剑绞碎成齑粉,虽然心疼自己的剑,可到底也只是一把剑,但般剑不一样,他本就是试剑石所生,与本命剑异体同命,万不可折了剑。 电光火石间,长鞭已成摧枯拉朽之势,几招对峙下,已经在般剑身上抽出不少深可见骨的伤痕。 般剑又惊又讶,根本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师尊了,一上来就被这么教训。 何岩已经没了剑,他成不了辛染的威胁,楚澜衣就专心致志地对付般剑,就像是要将自家徒弟往死里揍。 一旁刚刚还打得欢的辛染也不禁瞪大了杏眼。 又喜又嗔,像是失而复得,又像是又怨又恨。 但这一切的复杂情绪在看到楚澜衣苍白的脸色,和眼角垂落的那一抹淡色血泪时,世界都寂静了,心里那股怨怒转瞬消散地无影无踪。 何岩在一边喊:“师叔!住手啊,那是般剑,是你徒弟!” “啪——” 又一鞭子甩在般剑身上,这下就算他的剑不被抽裂,也要被楚澜衣活活抽死。 楚澜衣面目凛然,像是要致他于死地一般,可不知为何,他竟没使出全部的实力,就像是受到重创,伤势未愈,没办法一招击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