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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剑:“她要从师尊这里拿走一样东西, 我这么做是为了保护师尊。” 楚澜衣:“……” 他自知劝不动般剑, 又因辛染借着佛前灯衣的隐匿, 不会被他们察觉,便干脆气定神闲地盘膝坐在金笼中。 凤目轻移,落在百里云裳身上。 “长公主大费周折整了这么一出,到底想做什么?” 显然, 般剑并不是为百里云裳效力, 他们之间顶多是合作关系。 百里云裳虽是妖族长公主, 身负凤凰血脉, 但修为不算多高,身份就算高贵也被架空多年,她能倚仗的势力或者说她背后站着的人定然是原著中未曾提及过的强大存在。 一切都在失控,朝着不可预测的方向走去。 楚澜衣心慌,但他上辈子也没少经历这种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百里云裳不知道楚澜衣是穿书之人,她不知道眼前的凌微仙尊的壳子里已经换了一个魂灵。 她道:“辛染杀了陆深。” 那是剧本中描述的剧情,也是辛染来到这个红尘前的事情。 这辈子的陆深是自食其果,于幻境中消亡的,这可怪不到辛染身上。 她既说出这话,就愈发印证了楚澜衣的猜测。 楚澜衣挑眉:“但你不是为你儿子报仇。” 当年的那场灾难中,百里云裳失踪,本以为她死了,却没想到一直隐匿至今。 在陆深的幻境中,楚澜衣是知道这个母亲对自己儿子的爱有多深沉,她是一个母亲,为了孩子可以放弃一切。 但如今,眼前这个女人的眼底虽然依旧留存伤心和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复杂情绪,就像那种悲伤从前世流淌而来,隔着层峦叠嶂的千重岁月,被时间冲刷地模糊不清。 她说:“我是个母亲,自然关心自己的孩子,这个世界中他虽然没死在辛染手上,却也逃脱不掉被辛染夺走气运从而被她克死的命运。” 女人太坦荡了,竟将自己的秘密毫无保留,无所畏惧地全部说出来。 她身后的凤凰和孔雀之母,皆是惊诧不已。 她说这些话的时候,情绪很淡,就像经历的多了,早已麻木了一般。 百里云裳:“我并非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人,已经发生的过去无法改变,即便是报了仇又能如何?” “我要的辛染的命,要她的神魂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再无轮回的可能。” 百里云裳的目光带着些诡异的悲悯,看向楚澜衣,“有些事你不知道,你只是同情她怜悯她,才收她为徒,护着她,但你知不知道你最后会被她折辱囚禁多年,还被她抽出脊骨,剥皮抽筋,痛苦不堪地死去?” “……” 谢谢关心,他明白,他知道。 不用特意再给他复习一遍情节提要。 百里云裳:“从某种意义而言,我们并非敌对关系,你就算不为自己的命着想,也该为了天下苍生吧?你们仙门的尊者不都在乎这些吗?留下祸殃,九州迟早覆灭。” “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该相信你徒弟说的话吧?” 般剑僵硬地点点头,脸色愈发难看。 “……” 楚澜衣无语。 好家伙,不止般剑有剧本,连百里云裳都有…… 再加上之前上清说的那番话…… 楚澜衣算是明白了,他们通过不同的渠道获得了同一个信息,像被洗脑了一般,都坚定地认为辛染是灭世祸殃,不论这件事在未来会不会发生,但给他们内心造成的恐惧都是巨大的,他们不会当作玩笑放任不管,反而积极主动对付辛染。 般剑是为了楚澜衣不死于辛染之手。 上清是为了防患三界灭于辛染之手。 那百里云裳呢? 百里云裳看出楚澜衣的困惑,她挥袖让孔雀之母和凤凰出去,地牢深处只剩下楚澜衣、般剑、百里云裳,还有隐匿在暗处不被察觉的辛染。 女人布下一个隔音结界,结界将辛染阻挡在外,她没办法再听到他们的对话。 可就刚刚所知的信息,已经让她冷汗直冒,魂灵觳觫。 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不止她一个重生之人? 她已经开始怀疑百里云裳的身份了,甚至担忧那女人会对楚澜衣说出的话。 那个女人要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 辛染满脑嗡嗡,只能看到女人的双唇一开一合,带着讥讽不无恶意地朝着她最在乎的那个人娓娓道出她做过的恶事。 她上辈子所做的事情,已经有那么多人知道了,他们甚至正在给一知半解的楚澜衣讲,她一直以为楚澜衣虽然知道她神魂的古怪,和一些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好歹他是不知道她曾对他做过什么…… 师尊,若你知道我对你做的那些事。 若你知道我曾经残杀同门。 我曾几乎覆灭了整个仙门。 我曾将三界变成人间炼狱。 你还会这般护着我吗? 你还会纵容我吗? 你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满目憎恨地看着我,像以前一样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给我,又将我从云端踹下泥淖,任由我烂在泥里,腐于血汩…… 这种恐惧太痛了。 辛染觉得身体周围像是被看不见的漆黑浓雾笼罩过来,几米之外的楚澜衣也渐渐被黑雾遮挡,模糊在她的视线中,快要看不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