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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瞬间就在辛染识海中找到目标,用所剩不多的灵力洗去那些“污垢”和“失控”。 这种操作熟练到似乎做了很多次一般。 杏眸瞪大,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带着不解和怨恨,最终阖眸沉睡。 “这种记忆……对我们都没意义,也不该有,忘了吧……” …… 水镜之外,辛染眼睁睁看着那段曾被楚澜衣亲手抹去焚化的记忆,心底的震撼和怨怒不解扰乱了思绪。 然而,随着这段隐秘记忆的回归,那些曾经从她脑海中流逝的回忆如潮水般再度涌现。 如有实质般撞进她的识海中。 在那些只剩下怨恨和愤怒的情绪中添了一把名为“情”和“暖”的焰火。 失却之阵的第一层水镜是美好的回忆,它们要当着入阵之人的面彻底粉碎,留下第二层黑镜中痛苦的记忆,想让入阵之人陷入悲愤痛恨之中。 却没想到,辛染的神魂强悍到这种程度,宁愿自毁也要破碎黑镜。 阴差阳错下击碎黑镜,打开第三层的回忆世界。 那是上辈子,辛染一次次被楚澜衣抹去的记忆,是隐藏在这份恨意下难言的情愫。 楚澜衣不愿承认自己对她的情,甚至还残忍地剥夺了她对他的情愫。 何等残忍,何等偏执。 第三层的水镜在碎裂,那些记忆也全部涌进辛染的识海中…… 她一时间消化不了,头疼欲裂。 就在水镜彻底粉碎完后,她走出了失却之阵。 承天塔内站着一个黑袍男人,镌刻着腾龙暗纹的华服昭示着此人的身份,他背手而立,浑身覆黑,只露出的皮肤苍白如敷粉一般,这人长相阴柔,气质却霸道。 仿佛早就料到辛染能破阵似的,对她的出现没有半分诧异。 空旷的承天塔内,除了他们,没有任何人。 辛染将纷乱的记忆强行压制住,暂不拆解,咬牙瞪着男人。 “……他呢?” “他?”男人勾唇轻笑,“他还在失却之阵中。” 见辛染眉头渐蹙,他又道:“他没事,不过……你想不想知道他最惦念的事是什么?” 不等辛染回答,他一挥衣袖,面前出现一道水镜,水镜中是一片茫茫白雾,而楚澜衣行走其中,像是在找寻什么。 男人困惑着摸了摸下巴,又说:“他居然没有最惦念的事,竟是一个连执念都没有的人,真是神奇。” “他没有被阵法困住,很快就能出来,我拦不住他多久,但我有一些事情想同你聊聊,他还是不在场的好。” 乍见这男人,辛染是记不起来的,毕竟她上辈子杀的人太多了。 但能出现在这里的,修为又不低,自然是鬼帝。 辛染是真没什么耐心,她上辈子杀他的时候,手起刀落速度很快,没给他留说遗言的时间,这辈子他竟敢算计自己,辛染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相比较于杀人这种事,她更在乎别的。 女孩又扫了一眼水镜中的楚澜衣,神情复杂,还有点生气。 她被失却阵中的回忆怔忡到现在都不能回神,楚澜衣倒好,他竟没有可惦念的记忆吗? 一片茫茫白雾中,连她的半个影子都没出现过。 但转念又想,她是重生之人,有上辈子的回忆很正常,但这辈子的楚澜衣不一样,他这辈子还是她师尊,也只是她师尊。 莫名被一股名为失落的情绪装进心腔,只觉得喉咙酸涩。 上辈子和这辈子,他和他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吗? 鬼帝:“你的记忆崩塌的太快了,我没看清楚。” 辛染:“……” 他要是看清楚了,他现在就没命了。 辛染答应过楚澜衣不随便杀人,但没说不能杀鬼。 鬼帝:“初次见面,我有礼物要送你,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他补了句,“是你在意的。” 想了想又觉得不保险,鬼帝又补充了一句,“我对你们没有恶意,只想和你交个朋友。” 辛染:“……” 以前的辛染是不喜欢这样废话的,直接下手就好了,人死了礼物不用送也该是她的。 但…… 或许是刚释放神魂的力量,还未恢复完全不好轻举妄动,又或者她被那些纷乱破碎的记忆占据地昏了头,竟跟着鬼帝拾阶而上,去了承天塔的顶层。 刚上到顶层,辛染就被铺天盖淹进视野的壁画给整懵了。 承天塔是枯骨垒砌搭建而成的,内里的墙面都砌了骨灰,呈一种暗灰色,整个空间都是晦涩阴霾的,唯独顶层墙面的壁画拥有绚烂的色彩。 令辛染惊讶的并不是那壁画绘地有多惟妙,多逼真。 而是四周的墙壁包括承柱上,画面中心的主角都是她——辛染。 或者该说是上辈子已成魔神的辛染。 既看过这些画,鬼帝自然对辛染的出现和她强大的神魂力量无需困惑。 那些画面一副接着一副,无一不是展现她上辈子做过的事情,书满了她的遭遇、困境、执念、愤恨、涅槃…… 甚至是偶有感伤,落泪……都被记录其中。 那是她上辈子的生平之事。 事无巨细,有的是她自己知道的,也有的是她曾经遗忘的,她一见到那些画,刚刚袭进脑海中遗失的记忆便纷沓而至,在她神识中重新排列归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