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试着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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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十四岁以前,他原本有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可是这一切被一个人在五月二十八号这天全部摧毁了,从此他的存在成为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不管他愿不愿意,也不管他走到哪里,每天他都要接受众人递来的各种复杂和质疑的眼光,一起上学的小伙伴更是以欺负和嘲笑他为乐,所有的这些给他的心底留下了一道永远也无法弥补的创伤。 从他十四岁那年开始,他禁止所有人在自己面前提到这个日期,他也顺带把“生日”这两个字毫不留情地从脑海里抹去。 他恨那个人,恨那个人毁了他的一切,他要报复,他要将这些年他所尝到的痛苦一百倍,一千倍还给对方。那个人现在还在坐牢,再过十几年才能出狱,他等不及这么久,于是他派人查到了那个人女儿的下落,他想到了更好的复仇方案。 “叮……”忽然茶几上传来的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走过去,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茶几上,拿起电话。 “总裁,那件事我已经查到了。”助理徐邦的声音难抑兴奋之情,“他一回到家就被他父亲关在卧房里,短时间内他不会再纠缠凌小姐了。” “嗯,做得很好。”他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对方,沉稳的声音低声问着,“另外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明年上午秦经理亲自带人过去准备拆迁。”徐邦如实汇报着,语气里有些不舍的犹豫。“总裁,我觉得凌小姐不同于一般的女孩,她太聪明,也太高傲了,她可能不会答应您,而且那些孩子还没搬走……” “徐助理,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他敏锐地察觉到徐邦的同情心理,厉声吩咐着,“照你刚刚说的做,明天上午立刻派人过去拆迁。” 不等徐邦说话,他率先挂掉了电话,缓缓倚向身后的真皮沙发,英俊的脸上透着阴寒的诡异。 她的清冷孤傲在他看来不过是一种故作姿态,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女人,女人都是些心口不一的虚伪动物,总是喜欢说一套,做的又是另一套。 她现在的处境退无可退,他有十成的把握她明天主动来找他。到那时候,他会亲手撕开她虚假的面具,把她的高傲一点点剥掉,教会她女人所该有的温顺和服从。 皎洁的月亮镶嵌在墨蓝色的夜空,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城市的夜晚褪去了白天的喧嚣,披上了一层娴静而安详的外衣。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凌宅,现在才八点,她知道叔叔一家此刻正在餐厅里享用晚餐,随即她绕到屋后,从厨房旁的佣人专用楼梯上了二楼。 她关上了卧室的门,靠在门后兀自平复着繁杂的心情,孤儿院和芷瑶之间二者只能选一,可是这样的选择太难了,她还是不能一下做出决定。 坐在书桌前垫着粉色靠垫的椅子上,俯身拉开了右手下方的抽屉,一只略微泛旧的热带鱼风筝骤然出现在眼前,少腾说晚上会给她电话,可是到现在都没有,看来他和她的事一定被他爸爸知道了。 她随手按下了电脑电源,起身从衣橱里拿了一件睡衣走进了浴室。打开水龙头,冰凉的冷水肆意浇在脸上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真想好好痛哭一场。 如果选择友情,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无家可归,可如果选择孤儿院,而她又觉得自己背叛了芷瑶。 十年那年周院长好心收留了她,一住就是十一年,在这十一年的时间里,那里是她真正享受到温暖的地方,也是她心里的家。现在那些孩子就像当年的自己,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们无处可去的凄惨模样。 芷瑶是她这辈子最好的朋友,她不想做出对不起她的事,她真的不想…… 该怎么做?到底该怎么做?矛盾的挣扎犹如荆棘一样缠绕住整个身心,她俯下身,继续用凉水泼着自己,眼眶里流淌出热热的液体混合着脸上噬骨的凉水,滑过光洁小巧的下巴,大滴大滴地落在水池里,泛起了一个小小的悲伤旋涡。 片刻之后,她吸着鼻子,顶着酸涩红肿的双眼走出了浴室。坐到电脑前,移动着鼠标打开了那首英文歌《mylovewillgetyouhome》,婉转的音乐流泻出来: “ifyouwaoofar youhome youfstar youhome youeeverfindyourself lostandallalone backyourfeetandthinkme youhomeboy……” 这些年辛苦打工赚取学费和生活费,遭受了各种各样的白眼和难堪,却也磨练出了她坚韧而不轻易屈服的性格,每次遇到困难,这首歌总能给无助的心增添一份勇气,久而久之也听这首歌就成了她人生中一种无法割舍的习惯。 但这一次不一样,现在根本无路可走,只能选择保护那些可怜的孩子了。突然做出了这个决定,她的眼泪不由又落了下来。 真的要出卖自己的身体,出卖和芷瑶这么多年的感情吗?她真的可以吗? 一股凉风钻进了微敞的窗户,只着单薄的睡衣的她不自觉打了个冷颤,一个巧妙的想法蓦地钻入了脑子里,她毅然站起身跑进了浴室。 “啊嚏……啊嚏……”最低 走进宽敞明亮的大厅,玫萱用纸巾捂住口鼻,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喷嚏。前台小姐似乎认出了她,只瞥了她一眼就继续低下头去。 没受到任何阻拦,她走进空荡荡的电梯,头晕晕沉沉的,双腿一阵发软,走起路来像踩在轻柔的棉花上,身体难受得要命,不断流泪的水眸却流露出一丝聪慧的光芒。 昨晚她连续一个多小时不停地冲冷水澡,直到感觉全身冻得僵硬无比,她才满意地走了出来。躺在床上,夜里果然和预想的那样发起高烧来,今天早晨起床量体温,竟然烧到了三十九度半。 “是凌小姐吗?”她走出电梯,正低头擦鼻涕,一个轻柔的嗓音突然钻入了耳朵里。 她随手把纸巾扔进了垃圾桶里,身后站着一个秘书模样的女孩,穿着一套干练的西服套裙,清秀的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呈现健康的小麦色,乌黑柔亮的长发束成简单的发髻,与徐邦脸上那种标准的职业化笑容不同,这个女孩脸上的笑容清新自然,不期然地令她顿生好感。 “是,我是凌玫萱。”她刚说了一句话,感觉到鼻子一阵不适,急忙掏出纸巾,别过身去打了几个喷嚏。她转回身,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我有点感冒。” “没关系,凌小姐,总裁让我在这里等你。”女孩一脸认真地说着,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要是再晚来五分钟,总裁就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会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