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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湛白将手摊开,显出方才已经干涸的血迹,“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九公主血液略有些粘稠,中的并非只是□□这一种毒,导致九公主吐血的,是另一种毒。” 这一番话,说的旁边立着的太医战战兢兢。他在这太医院也已有多年,从未出现过诊治失误的情况,偏生就这一回,还被太子殿下瞧见。 他挽着袖子频频擦拭额头的汗水,生怕经此一回,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不保。 只是沈裴这会儿压根无暇顾他,而是问道:“什么毒?” 湛白解释道:“倒也不算是毒,是一种常见的药物,珞石散,这药无色无味也无毒,多用来医治头疼。” “只是这珞石散还有另外一种用法,这方法极为罕见,大多数人是不知的。若是与□□混在一起,就成了毒。” 浮玉可算是听明白了,怪不得沈非衣用膳之前,她银针验也验过了,吃了吃过了,偏生她什么事也没有,倒是他们家公主中了毒。 而且试菜也并非是只有她自己试,还有幺儿,幺儿吃的是糕点,糕点是青枣面粉所制,而她吃的是菜,菜里头有虾子,这两者并未混在一起,故此她和幺儿才无恙。 她还想着幺儿都吃了,这才放心由着沈非衣用膳,竟不想这人下毒手段这般高明。 还真是,吃了不懂医术的亏了。 可是这虾子和青枣,早膳不是乔娘子准备的么?这两者不能混在一起吃,她一个当厨娘的难道还不知? 不对,乔娘子是太后跟前的老人,这种错决计不会犯的,今儿早她不过是吩咐幺儿去了一趟灶房,便出了这等子事儿,绝对和幺儿逃不了干系。 沈裴自然也是这么想的,他线头看向幺儿,“去,将经手九公主早膳的人全都召过来。” 浮玉应了声,便转身出了房门。 就这一会儿,陆陆续续探望的人也都来了,霎时间屋里便聚满了人。 太后坐在床边,便无人敢上前,秦玉凝和皇后只好站在一边看着。 沈非衣躺在床上,她半闭着眸子,眼皮实在困乏,连话也说不出来。太后不敢惊扰她,便只是问沈裴:“如何?” 沈裴道:“九妹中了毒,不过现已无大碍,祖母不必担心。” 太后面色极为难看,“好端端的怎会中了毒?!”说罢,她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来人!把乔娘子给哀家押进来!” 不多时,这寝宫里便乌泱泱的跪了一地的人。就在这时,齐妃也由着人扶着慢吞吞了来了岁玉宫。 沈裴出狱是尚书令下的令,上奏的折子虽然交到了太后手中,可这消息并非传到齐妃耳朵里。 她乍一看到沈裴,眼里快速闪过一丝惊讶,可她也知道如今场合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便站在皇后身边静静候着。 那乔娘子一见到太后便不停地磕头,“太后饶命,老奴实在是不知这糕点怎么换成了青枣面粉,老奴在宫中当厨娘也有二十多年了,自然是知道这青枣和虾子不能混吃,又怎会犯这等错误。” 太后冷笑了一声,只是问她,“你是宫里的出娘,这糕点的确是你亲手做的,面粉也是青枣的,你又如何不知?” 乔娘子依旧不停,额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老奴知道虾子不能同青枣同吃,便将那青枣面粉收了起来,当真是不知那糕点为何是青枣面粉。” 太后也知道乔娘子是老人,这种低级的错误自然不可能会犯,便又问道:“除你之外,可还有人出入灶房?” “在公主身边伺候的幺儿姑娘来过。”乔娘子道。 幺儿在太后视线扫过来的瞬间,便跪了下来,“太后明鉴,奴婢只是去灶房瞧了一眼,并未动过灶房的丝毫东西,乔娘子可为奴婢作证。” 这话说得也没错,幺儿确实是并未碰过任何东西,本来是将让幺儿帮她把青枣面粉收起来,可幺儿还不曾动手,便匆匆出了门。 如今这灶房除了幺儿就只有她,她当真是百口莫辩。 沈裴见此,便开口道,“母后,此事让孙儿来处理吧。” 若是之前,太后自然不会由着沈裴,只是经她上一回撞破了沈裴和沈非衣的秘密,如今再听沈裴开口,她便也点了点头。 她知道,沈裴心中的怒气,自然不会比她少。 沈裴见太后点了头,便抬眸看向湛白,而后视线在幺儿身上扫过,又收回,淡淡道:“拖出去。” 他并未提名,也不曾抬手去指,直到湛白的脚出现在幺儿眼周视野里后,她才惊恐的叫出了声。 幺儿立刻朝着太后的方向往前爬,“太后饶命啊,这与奴婢毫无干系啊太后,求太后明鉴!” 站在一旁的齐妃见沈裴不问青红皂白,便直接吩咐人将幺儿拖了下去,不由的皱了眉。 她稍微动了动身子,往前走了小半步,有些不赞同道:“太子,万事都要讲究公正,你连查明都不曾,就这般将人拖下去,岂不寒了这些下人们的心?” 而后她又慢吞吞道:“还有,殿下如今不是正在牢中?怎么突然出现在岁玉宫了?难不成那大牢里的狱卒都听从太子殿下的话?”说罢,她拿着帕子抵在唇边笑了一声,不再言语。 方才齐妃过来时,沈裴就瞧见他了,只是如今沈非衣之事在急,他也懒得再去管,只想着解决了这事儿后,再去处理齐妃也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