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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袖中拿出帕子,窝成一团,直接塞进了沈非衣的嘴里,将她的哭声给堵住。 然后落英这才恭敬的小声开口,“九公主得罪了,如今太后正在气头上,公主还是安生一些吧。” 沈非衣想说话,却被帕子堵着发不出声音,只能听到一些含糊的呜咽声。 她挣扎却又被浮玉和幺儿拽的死死地,半分也动弹不得。 咸寿宫和岁玉宫离得也不远,茯苓这会儿已经拿着鞭子回来了。 她鬓边的碎发有些凌乱,像是一路小跑来的,颊边也微微浮起了浅粉色。 那鞭子极长,一节连着一节,通身黑色,泛着冷硬的色泽,唯一的亮色便是那手柄处缀着金黄色的流苏垂穗,以一颗血红的珍珠作装饰。 太后拿在手中,那艳红色的蔻丹与那血红色的玉石珠坠衬得相得益彰。 太后扬手将那鞭子举起,可那鞭子还有小臂长度的一截逶迤在地上。 “这鞭子是先帝赐予哀家的,哀家如今已有十六年不曾用过它,上一次,是哀家用来罚你父亲,这一次,是用来罚你。” 沈非衣见太后一边说话,一边朝着沈裴靠近,鞭子曳在地上甚至能听见轻微的摩擦声响。 她连忙摇头,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响。 “你身为兄长,却罔顾伦理,欺辱自己的亲妹妹。” 话落,便见那鞭子挥起,甚至听到破空发出的“噼啪”的鞭节拍击的声音。 之后,那鞭子便重重的落在了沈裴的背上,“啪”的一声脆响,鞭子落下的地上,连带着衣服也绽裂开来,留下了一道红痕。 “这是第一鞭。”太后冷冷开口道。 沈非衣亲眼看着那鞭子打过的地方,沈裴肩头落下的红痕极快的聚上暗红色,而后开始慢慢的浮起细密的血珠。 随着那鞭子声响落下,沈非衣眼睫都跟着一颤。 “你贵为太子,却心术不正,秽乱宫闱。”说着,太后便再一次扬起了鞭子。 沈非衣瞪大了眸子,用尽了全力想要挣脱浮玉和幺儿。 这两人也不曾见过这般阵仗,只听那噼里啪啦挥鞭的声响,也不敢去看,心里却都是暗暗的叫怕。 如此一分神,倒叫沈非衣直接甩开了两人,甚至来不及反应,再转过身去看时,沈非衣已经朝着沈裴那里跑了过去。 小姑娘当即将口中塞着的帕子拿了出来,同沈裴跪在了一处,背对着太后,搂住了沈裴,作势要替身背挡下第二下鞭子。 太后哪里会想到沈非衣能直接扑过来,原本就吩咐好了浮玉将她拉紧,根本没料到会被沈非衣挣脱。 她想要收回鞭子,可她早已用了力气将那鞭子挥了出去,根本收不回来。 沈非衣冲过去得速度极快,可那鞭子速度也快。 眼看着那鞭子要落在沈非衣身上,沈非衣似乎也是铁了心的要替沈裴挨下这一鞭子,生怕沈裴推开他,便将男人的脖子环的极紧,凑过去的一瞬间,便已经闭上了眸子。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沈非衣又等了片刻,这才睁开了眼,转眸去看太后。 沈裴在那鞭子落下的一瞬间,便抬手抓住了另一端。 他在沈非衣抬眸之前便松开了那鞭子,垂眸看向护在自己身前的小姑娘。 眼眶里还盈着泪水,周遭泛着粉色。睫羽上湿漉漉的,挂着眼泪。 颊边的泪痕也并未完全擦拭干净,上头留着一道浅浅的水迹。 小姑娘樱唇泛着润,像是被泪水濡湿的,又像是被她咬的。视线看向她时眼里尽是担忧和慌乱。 她连忙收回环着沈裴脖颈的手,半跪着支起身子,绕过沈裴的肩侧,去查看他背后的伤口。 方才渗出来的血珠已经沾染在了衣服上,绽裂开的衣料周遭已经多了一圈红色。 她想要去触碰,刚一伸出手,便又颤着收回。 沈非衣刚歇下的泪水在瞧见那伤口后又源源不断的滚了下来,“哥哥疼么?” 沈裴见沈非衣这般担心他,便不由得觉得好笑,就连后背那灼热的刺痛也减轻了不少。 他抬手,指尖抿过沈非衣的眼角,慢吞吞的替她抿掉泪水,从颊边一路滑到下颌,动作轻柔又细致。 沈非衣哭的鼻尖通红,拧起的眉头都没松开过。替小姑娘擦拭完泪水后,他抚平她的眉毛。 男人低笑了一声,轻哄着安慰道:“温温别哭,哥哥不疼。” 第074章 ◎嫁人◎ 太后并不是见不得这样的事, 她自有成人之美,可偏偏这样的事是沈非衣和沈裴。 两人还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她越是看着两人这般亲昵的行为,越是觉得碍眼, 更觉得怒火中烧。 太后捏紧了那鞭子, 厉声道:“来人, 把九公主给拉开。” 闻言,沈非衣原本抓着沈裴的手立刻环住了他的脖颈,浮玉见势想要上前去,可偏偏见沈非衣这般模样又舍不得再上前去拉扯。 落英和浮玉却是根本不在乎这些, 两人走上前分别抓住了沈非衣的手腕作势要将她扯开。 方才那一盏滚烫的茶水泼在沈非衣的手臂上已经浮起了一层晶透的水泡, 落英刚一抓上去,沈非衣便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可落英哪里顾得了这些, 连沈非衣的吸气声都没有听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