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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与秦玉凝两人挨着坐在桌前,见势,秦玉凝连忙站起身来,退到了一边。 太后也没见过沈君晔一来便叩头的情况,心知他要说的恐不是件小事,便将手中的筷银筷放下,淡淡开口:“你说。” 闻言,沈君晔抬眸,语气极为郑重,“孙儿恳请祖母为我和玉凝表妹赐婚。” 太后:“什么?” 话一出,太后一脸的震惊,她眉头蹙起,下意识便看向秦玉凝,反倒是秦玉凝面色平静,半垂着额头,盯着地面。 沈君晔来时自然也是想好了措辞,闻言便解释道:“自表妹来了宫中,见识了表妹的风姿后,孙儿便心仪表妹,后绿波山庄表妹遇刺,孙儿为表妹包扎伤口,迫不得已将表妹衣物褪下,尽管孙儿闭上了眼睛——” 说到这,他顿了顿,满眼的不忍和愧疚,“可当时表妹情况实在是不好,即便是孙儿什么也没瞧见,却也怕日后有人对表妹指点,辱了表妹名节,故此,孙儿恳请祖母为我和玉凝表妹赐婚。” 沈君晔语气诚恳至极,挑不出丝毫的错处。 他说完后,这屋中便陷入了沉默。 绿波山庄那场刺杀太后自然也有耳闻,那大夫只说幸好一开始止血包扎的早,后续处理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她来时看到那丫鬟在秦玉凝跟前伺候,只当一开始的包扎也是那些丫鬟所为。 却不想竟是沈君晔亲自包扎。 这么一想,倒还真是沈君晔生怕辱了秦玉凝的名节,未将此事宣扬出去。 沈君晔在厅中跪的笔直,面色诚恳又坚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似得,迎着太后的眸子没有丝毫躲闪,眸中的情绪一览无余。 太后和沈君晔对视半晌,这才看向秦玉凝,淡淡道:“玉凝,绿波山庄之事,可所言可有虚假?” 当日沈君晔为秦玉凝包扎时,她其实有料想过这一幕,只是不想到的竟如此之快。 小姑娘一直垂着的额头此刻也抬起,迎上太后的眸子点了点头,“回外祖母,大皇子所言的确如此,那日玉凝受了伤,的确是大皇子包扎的。” 秦玉凝这般一开口,下跪的沈君晔当即便暗自松了一口气。 太后又问,“那你可愿嫁给大皇子为妻?” 秦玉凝几乎没有丝毫的停顿,声音也听不出情绪来,只是轻轻应下,“玉凝愿意。” 闻言,太后便笑出了声,眼梢都浮现了喜悦,只是那笑意有没有到达眼底,却无人敢看。 她笑罢,这才看向沈君晔,开口道:“好吧,既然郎有情妾有意,那哀家便成全你们。” 话落,秦玉凝便也走到沈君晔旁边,与他一同跪下,两人齐声朝着太后叩首道谢。 几乎是一瞬间,太后为秦玉凝和沈君晔赐婚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郢都。 司朗听到这消息后,当即便白了脸色,急匆匆的要去见沈裴,可却被湛白拦了下来,连人都不曾见到。 彼时沈裴正在岁玉宫。 因着沈非衣昨日摔着腿,浮玉担心,只想让她好生歇息,便不曾叫沈非衣早起,如今沈裴来了岁玉宫时,沈非衣刚醒。 可就是醒了这会儿功夫,外头发生的事,浮玉也都当消遣同沈非衣说了一番。 沈非衣从来不让浮玉为她穿衣,浮玉也只是一边说,一边将衣裳拿给沈非衣,挂上了沙庄后后又出了房门。 沈裴推门进屋时,沈非衣还未下床。 男人撩起珠帘进了内室,便见小姑娘窝在床榻上,脖子上系着红色的带子,锦被掩在身前,手里正拿着裙子。 她瞧见了沈裴,只是淡淡的喊了一声哥哥,便又垂眸翻看着手里的裙子。 沈裴见势便走过去坐在榻边,拿过小姑娘手中的衣裳,轻声开口:“哥哥给温温穿。” 沈非衣便松了手,点头嗯了一声。 这样的事情,两人说习惯也并不习惯,习惯不过是幼时养成的,可沈非衣长大后,十几年前的习惯如今也有些生疏了。 可沈非衣并未拒绝,而是由着沈裴为她穿衣。 男人的手若有若无的滑过身上的肌肤,为她拢好衣领,系上小衣的带子。 沈非衣便静静的看着沈裴,看着他掀开锦被,坐在床侧边的杌凳上,抓起了她的脚腕。 小姑娘开口道:“哥哥,祖母为表妹和大哥赐婚了,你知道么?” 男人拿过绣鞋,为沈非衣穿上,闻言也不过是淡淡的应了一声,拿起了另一只绣鞋。 而后沈非衣又问道:“哥哥是故意的么?” 男人的手一顿。 “哥哥昨日晚上去找表妹,送她消香膏,今日又将齐妃娘娘送来的三个人还了回去。是为了故意刺激大哥,让他找祖母赐婚的吗?” 说话时,沈裴已经放下了小姑娘的脚腕,抬眸迎上了她的视线。 沈非衣抿唇,思绪飘得有些远,“哥哥是真的不喜欢表妹么?” 这话问的倒叫沈裴有些疑惑,更多是并不理解沈非衣为何会有这般想法。 他不由的便觉得好笑,反问道:“温温所说的喜欢,是指哪种喜欢?” “就是...”沈非衣顿住,又开口,“要娶表妹为太子妃的那种喜欢。” 沈裴闻言默了须臾,便开口:“温温,要娶一个人为妻子并非是喜欢,但若是喜欢一个人,一定会想要娶她为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