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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晌午来的,却不想在书房一下子等到了天黑,也没瞧见沈裴回来。 那晚膳摆了上来,她留在东宫草草用了膳,便去了沈裴的寝宫里等,等了半天,人没等到,倒是等来了沈裴在宫外遇刺的消息。 沈裴今日一天都在酒楼和那含波楼之间来回跑,几乎是一整天都没闲下来。 实在是在含波楼里查那畏罪离京的几个人时,又查出了些了不得的东西,故此才浪费了一天的时间。 直到天黑了,沈裴闲下来了一些后,才听湛白说,“殿下,九公主一直在宫里等您呢,打晌午便来了。” 这消息湛白也是下午收到的,他上半天出了城,回来后已经到了下午,可又见不到沈裴,只好等着,却不想这一等,竟是天都黑了。 沈裴闻言便蹙了眉,“怎么不早说?” 湛白尴尬的笑了一声,“属下这一天也没见到殿下......” 只是说到这,沈裴便明白了。 原本那准备的晚膳都已经摆了上来,沈裴却没吃,加紧时间将最后的收尾做了,便吩咐人回宫。 因着查封了含波楼和酒楼,这两处地方又正好在一条街上,沈裴来时便率先封了一段路,距离并不远,也不过三五里。 一整日这段路都瞧不见人,连商户也不许开门,白日里瞧着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入了夜,便漆黑一片,什么都瞧不见了。 只有那极远处没有查封的地方有些灯火,可那零星的光亮也根本就照不到这里。 沈裴来时也没带几个人,除了湛白和他,就只有一个驾车的马夫。 三个人打道回宫,路过这段戒封小道时,忽然间也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许多黑衣人,个个拿着长刀,冲着马车便砍。 那黑衣人大概有二十多个,连外头的湛白和马夫看都不看,直奔沈裴而来。 湛白也没想过,在这皇城脚下,也会有人敢这般直接对沈裴下手。 那马夫虽说是个赶马的,可能跟着沈裴出来的人,自然也有些本事,黑衣人固然多,可远远不敌两人。 亦或者说,这安排刺杀的人,也并未想要真的刺杀沈裴,倒像是只是想要吓唬他一下而已。 马车没走多远便遇到刺杀,那守在含波楼外头的官兵听见了声音,个个吓的连忙冲了上来,生怕这位太子殿下出什么事。 沈裴自打黑衣人冲出来,坐在马车里动都没动,不多时,那群人就被湛白和马夫解决掉了,甚至连马都没伤着丝毫。 隔着一道帘子,沈裴听说官兵来了,也只是吩咐将人拖下去明日再说。 说罢,便催促着马夫继续回宫,竟是半分也不肯耽误。 湛白有些无语,却还是问道:“殿下可有伤到哪里?” 沈裴听完倒是没回答,似乎是想到什么,倏尔一笑,淡淡道:“应是要伤的。” 若是不伤,岂不是让安排刺杀的人寒了心? 马车从正门进了宫后,便在不远处停了下来,沈裴下了马车,一边拢袖子,一边问道:“孤被刺杀的事,可都传出去了?” 湛白点了点头,“属下都安排妥当了,这会儿宫里应是都知道殿下被刺杀,还受了轻伤。” 说罢,他顿了顿,问道,“那殿下可要装一下?” “装什么?” “装轻伤。” 沈裴淡淡摇头,“不必。” 说罢便往东宫走,湛白也连忙跟上。可刚走两步,沈裴又想到了什么,停了下来,“九公主可也知道?” 湛白:“也是知道的。” 闻言,沈裴默了片刻,便转过身来,对着湛白摊开手,“你的剑。” 虽说疑惑,湛白却也没问,乖乖的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将剑柄放在了沈裴的手中。 那手指修长如玉,窝在剑柄上倒像是装饰一般。 沈裴一手拿着剑,剑尖挑起另一只手上的袖子,袖摆被挑着掀起,露出了半截手臂。 那剑尖沿着手臂轻轻一划,便多了一道口子,鲜血随即顺着伤口往外渗出,放下手时,鲜血便顺着手臂一路往下滚落,最后聚在指尖,滴在了地面上。 见势,沈裴这才将剑扔给了湛白。 湛白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沈裴问他要剑是为了伤自己,虽说那伤口并不算什么,却还是吓的眼都瞪大了些,“殿下您这是......” 沈裴并未应他,而是转过身去,抬脚往东宫的方向走。 沈非衣在东宫已经等了许久,她将窗棂推开,搬了个高些的绣凳坐在窗边,手肘抵在窗沿,双手托着下颌,视线往殿外扫。 那窗棂旁边摆的有个搁置珊瑚装饰的桌子,时常罩着灯,烛光照亮了沈非衣的侧脸,连那鬓侧的发丝都像是洒了一层金辉。 房檐外头的窗棂前,正好又悬着灯笼,似乎是特意为沈非衣点的。 周遭皆是昏黄或者暗色,唯独这一处开阖的窗棂前泛着光,小姑娘便托着下巴,坐在光的中心,周遭的暗色似乎都像是只为作陪衬。 沈裴一进来瞧见的就是这般。 那窗前的小姑娘面色一喜,连忙从凳子上下来,隔着一扇窗,沈裴看到她提着裙子推开门,然后朝着他的方向一路小跑。 沈裴便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小姑娘跑到她跟前时,脸上的喜色又变成了担忧,她眉头蹙起,急切的问道:“哥哥,我听说你遇刺了?有没有受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