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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衣这才妥协的点了点头。 见势,沈裴的手也收回顺势下滑,拂在了小姑娘的颊边,“到时候,温温可要听话,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明白了么?” “啊...”沈非衣一听到害怕,便有些迟疑,眸子也瞪大了些,“为什么会紧张害怕?” 面对小姑娘一连串的疑问,沈裴不见丝毫厌烦,他极为耐心,声音也不曾有半分的不耐。 他指腹摩挲着小姑娘的颊,轻声道:“因为若是紧张害怕了,哥哥教温温的时候,温温就会痛。” ...... 沈非衣双腿虽抹了药,但仍旧有些不太舒服,便干脆在公主府住下,然后吩咐人去宫中送口信。 只是沈裴也在公主府的消息沈非衣并未透露。 因着双腿不便,沈非衣晚上用膳时也并未下床,都是沈裴坐在床边一口一口的喂她,哄着她吃完后,沈裴这才就着她的碗,简单的吃了几口,便吩咐人撤下了晚膳。 以及,睡前的梳发,净面,沐足都是沈裴亲自代劳。 亦或者说,这些事情对于沈非衣,沈裴也早已做习惯了。 当然沐浴和换衣在沈非衣强烈的抗拒下,沈裴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在浴房外安静等着沈非衣。 药膏自然还是沈裴亲自抹得,只是这一次,沈非衣便不如晌午那般抗拒,倒是那下唇被咬出了一排浅淡的牙印出来。 沈裴摩挲着小姑娘的下唇,将那红色的痕迹揉的逐渐淡去,这才收了手,“下次不准再咬了,若是不舒服,也没必要忍着。” 沈非衣抿着唇,乖乖的点头。 入夜后,沈非衣要歇下,沈裴则是睡到了外头的罗汉床上,内室和外厅中间只隔了一道珠帘。 沈非衣这寝房不曾安置有耳房,旁的也房间又离得太远,沈裴懒得动,便干脆在外头歇下了。 浮玉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太子爷竟然留下来过夜。 但是又亲眼看着这位娇生惯养还大病刚痊愈的太子爷,照顾她们家公主比自己照顾的还要无微不至。 忽而便想到了十几年前,两人也都是这般相处的,便觉得自己实在有些多虑。 亲兄妹便是亲兄妹,不然还能成亲不成? 她摇了摇头,看了眼那屋内昏黄的烛光,这才慢吞吞的走了。 虽说屋里吹了灯,那帷帐也拉了下来,可沈非衣躺下却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微弱的烛光透过帷帐照进来已经是极为暗淡,沈非衣盯着帷帐顶部,发了好一会儿的呆。 她有些心不静,不知是因沈裴刚从山上回来的缘故,还是今日发生的种种。 将她的思绪搅成了一团麻,还过分的打了个结。 可偏偏她还不知道这麻和结是因为什么。 她知道沈裴就在外厅睡着,她想要喊他,却又噤了声。 沈非衣扁了扁嘴,终究还是只翻了个身,蜷腿将身子窝起,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暗暗的给自己催眠入睡。 沈裴亦如沈非衣一般,睡的极晚,第二日天还不曾亮,便又睁开了眼。 他眸中没有困顿睡意,只有清明。 该走了,他想。 他来这公主府是偷偷来的,在这住了一晚,若是等天亮再走,恐怕这消息要传到太后那里,他可不想再听她唠叨了。 沈裴起了身,整理了一下略微发皱的衣摆,然后进了内室。 那油灯几乎要燃尽,只剩下一点微小的苗子,小的甚至难以照亮整个屋子。 刚撩起帘子,他便听到了一道几乎为不可闻的呓语。 循声望去,床榻边的帷帐被拉起,静静的垂曳在地面。 沈裴小心的走过去,撩开帷帐,少女睡的正熟,可那眉头却微微蹙着,似乎陷入了一个不太愉快的梦镜。 他略微倾身,拂上小姑娘的脸颊,想要将她的眉抚平。 可指尖刚一触上小姑娘的脸,手便被抓住了,温热的触感将他的手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而后,小姑娘又蹙起眉头,带出了些委屈。 她张了张嘴,带着哭腔哽咽道,“哥哥你别走,不要去山上...不要丢下我...哥哥...” 小姑娘头上起了一层薄汗,泪也顺着眼角滑落,最后消失在鬓间。 沈裴怔了片刻,却又无声失笑。 他却是没想到,十二年前上山,这小姑娘竟会哭的这般惨。 他抬起另一只手,擦掉沈非衣头上的薄汗,又将那眼角的泪痕掉,这才小心翼翼的想要挣脱沈非衣的手。 可却没想到小姑娘拽的紧紧地,竟叫他丝毫挣脱不开。 沈裴怕太用力惊醒沈非衣,便俯下身来,凑到沈非衣的耳边轻哄着开口。 “哥哥不走,也不会丢下你,温温乖,先松手。” 许是睡梦中的小姑娘也觉得这话是敷衍,便哼咛着抓的更紧。 被沈非衣这般拉着不愿松手,沈裴心里自然是开心的,但那堆在书房的密信虽已看完,可祝繁的罪证尚还不够全面,他是必须要走了。 他勾起唇角,轻偏了脑袋,然后凑近沈非衣尚还湿漉的眼角,薄唇轻轻一碾,然后又撤开,“听话,先松手。” 大约是感受到了眼角转瞬即逝的柔软,沈非衣这才听话的松开了沈裴,连带着眉头也舒展开来,变成了熟睡的状态。 沈裴出门时,外头已经稍有些亮色了,他舌尖抿着双唇,尝到了一咸涩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