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恶女只好登基在线阅读 - 恶女只好登基 第216节

恶女只好登基 第216节

    黎里深知其中要害。

    她也不消沉,听了钱朵灵的话,同样认真说:“学姐也别太担心战场了。如果查舍将军不行,我们还有吴秦将军。吴秦将军也不行——我圣礼挺厉害,对付军队有点难,要杀个把个诸侯,再来场血腥会议,也不是不行。”

    钱朵灵认真思考了一下,颇为赞同。

    钱朵灵,正直的军区大将之女,却也因帝国复杂的政治,尤擅变通。

    准备出征上战场的卡罗尔推开门就听见这段对话,他默默回头看向与他即将一同出征的君瑶,以眼神问:这两人在商量这么卑鄙的计划,你不说两句阻止一下?

    君瑶:“……”

    君瑶来向黎里道别,他说:“殿下,您不会输的。”

    黎里闻声回身。

    那颗遥远宙宇中的星星向她屈礼,献上了所有。

    他说:“我会为您带回胜利的冕冠。”

    作者有话说:

    我写这篇文的时候经历了结婚,然后也经历了颇为糟糕的婚姻。这些日子断了除了工作太忙,也有我停下来认真思考我到底要不要继续不舒服的婚姻的原因。先和大家说声抱歉,不过之后不会了,因为我处理好了。明天后天我会先去写恶女,赶一下榜单,毕竟有两万字,周三回来更恶女,一口气到完结。因为没有什么烦心事了。

    大家也不必担心我,我是个足够独立且势强的人,我是足以仗势欺人的一方,即便一时错了,我还是可以有美好的人生。

    么么大家!

    第162章

    燕侯、卫侯之乱已平消息传来的时候,赵锡正坐在花园里。

    将消息传递给他的是曾经的东宫臣属,赵锡并不认识他,所以他猜测这个消息能到他这里,应当是黎里的示意。

    若是告诉哪怕仅仅只是半年前的赵锡,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需要依赖“妹妹”的“善心”才能获知外界的消息,赵锡只会嗤之以鼻,觉得说话人异想天开,怕是脑袋坏了。

    可不过是半年,赵锡便从丢去储君之位一路至软禁东宫。

    他的妹妹早不是两年前会借着可怜同吴琰讨钱的“商人”了,她现在比谁都懂得操弄政局,哄骗民众。

    黎里,这个从宁县回来的、本应该是条可怜虫的家伙,在回到帝星的两年不到里,利用着旁人对她的轻视不设防,竟也拉出了一支足以左右帝国未来的队伍。

    事实上,即便到了现在,赵锡也没能想明白,为什么楚逸会背叛她的父亲,为什么查舍会在没有吴秦命令的前提下,为黎里护持参战。

    还有钱朵灵和吴琰。

    卡罗尔·库欣就算了,钱朵灵和吴琰明明是他一同长大的玩伴,他们明明才是最熟悉彼此的人,为什么这两人在接触过黎里后,会抛弃他转而选择一个、连宗室意义都不甚理解的野丫头。

    “虽然我这么说你也不会相信,但是赵锡,我确实不是纯粹因为私情才选择帮里里。”在星海议会政变后的第三日,休息过后的吴琰有来看过他,他当时瞧着自己,神色复杂地说:“我只是更期待一些她能带来的未来,你知道我是混血,我的母亲是联邦人,我也有私心——赵锡,我想看到联邦能和帝国放下成见的那一天。”

    赵锡还记得当时自己激烈的反驳:“那你更应该选择我!你知道我和小真的关系,为了小真,等时机成熟,我必然会开放联邦与帝国之间的交流,我和你是一样的,我同样希望两国握手言和!”

    赵锡说的是那样恳切,可吴琰就像是被黎里彻底蛊惑了一样。

    他看着自己摇了头,说:“不会的赵锡,你其实从未看得起过联邦生物,你只是把我和小真都当做了自己人而已。”

    “你从未觉得宗室圈养人鱼、迦楼罗为宠物是错的,你也从未想过改变基因法。即便你愿意为我们改变,两国的冲突的根源也是无法解决的。重起战争不过是早晚问题。”

    赵锡不能理解:“只要你们好不就可以了吗?我会承认吴夫人的身份地位,你也可以拿到军权——吴琰,现在还来得及,你可以帮我!”

    吴琰是想要帮助赵锡的,他从来都是个心软的人。

    只是——

    他叹了口气。

    吴琰说:“我母亲喜欢皇女殿下,她在你和她之间选择了她。我也做了选择,赵锡,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但你和里里之间,我已经选了里里。我不会背叛她,不管是为了什么。”

    赵锡再也压不住怒火,他发泄道:“你不背叛她,你背叛我!吴琰,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哪怕我不得不送走小真,我也是选择由你来照顾她!可你却这么对我,你这么对我!”

    吴琰看起来难受极了。

    赵锡不明白,他明明看起来就很难受,为什么还要插入这局来,为什么还要帮着黎里对付他。

    赵锡试图再一次挽回吴琰,吴琰却不想要继续谈了。

    他站起来说:“赵锡,你知道你和她最大的区别在哪儿吗?”

    赵锡愣住。

    吴琰说:“她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选她,就像她从来没有质问过小真,为什么选择成为了雄性。”说到这里,吴琰顿了一瞬,还说:“你看过小真了吗?他现在很健康也很强大,我母亲说,他十足有银尾王的样子。”

    不提吴真还好,一提吴真赵锡差点要疯掉

    赵锡说:“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吴琰,你怎么能漠视这种事情发生!你一直跟在她身边,你怎么允许她如此诓骗小真!小真是那么胆小柔弱,你怎么能让她为了一己私利,逼迫她成为、成为那种样子!”

    好半晌,他才说:“里里谁也没有逼迫过,小真是喜欢那样才变成那样的,他是最后的银尾王。”

    吴琰抿了抿嘴角:“我也一样。”

    赵锡不明白什么叫做“我也一样”。

    他只觉得吴琰是疯了。如果吴琰没疯,那他一定是被黎里控制了。

    赵锡一时沉默,吴琰却仿佛像瞧见什么希望。

    他说:“表哥,之后我会和小真一起出趟远门,你有什么想要交代我们的吗?”

    出远门?

    为谁,为黎里吗?

    赵锡怒极,他骂道:“小真她懂什么!她是被骗了!吴琰,你也骗了!”

    “我看你们确实该出远门,该去看看巫医!让他看看你们是不是被黎里迷了魂!”

    吴琰看起来有些失望。

    他离开了。

    吴琰离开时赵锡瞧见了不远处等着他的那个平民。

    不,或许该说是罪民。

    前帝国研究院副院长韦妙的侄女,黎里在那狗屁军校的同学,赵妍惑于故情偏爱的小丫头。

    那明明什么都没有的、在黎里肮脏的手段下,得到诸侯的帮助才能站在帝星之上的家伙,竟也敢冷冷平视皇室,甚至与武侯不用敬语的交流。

    她与赵锡没有任何旧情,看向赵锡的视线里甚至带有冰冷的杀意。

    韦岫同吴琰说:“你不应该和赵锡说你要去第十一星域,这件事要是被泄露给卫侯燕侯就麻烦了。”

    吴琰后知后觉,他紧张起来:“我不会坏事了吧?”

    韦岫见吴琰立场还是坚定,忍不住微微勾了嘴角。她说:“算了,殿下没说你要小心说话,就说明这件事在她那儿已经有了十足把握。再说了……”

    韦岫看了眼颓然疯狂的前皇太子,低声说:“他应该也想不到了。”

    赵锡仇恨黎里。

    在与楚侯相争,决意将这位走丢的妹妹当做试探的筹码摆上棋盘时,赵锡对她仍是有怜悯的。

    正是有怜悯、有那点源自血脉的亲情,赵锡一直觉得,若是黎里能够宽容善待赵真,他便会履行兄长的义务,同样护她一身平安无忧。为此,他甚至说服了皇帝,破天荒的给出了第二继承权。

    如今在想,赵锡只觉得自己可笑。

    野兽哪里需要保护,它们明明只懂得抢夺和杀戮。

    他的野兽妹妹利用他的怜悯夺走了他的一切。

    赵锡在夜深人静时偶尔也会想起韩涯,想起韩涯当初瞒着他、试图杀死黎里的行动。最仇恨的时候,赵锡甚至会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没有听从韩涯的话,如果有他的配合,韩涯一定能够成功,他也不会因为他的愚蠢而被黎里抓住空隙,至今仍被关押在监狱里。

    然而这想法不过从脑中闪过,赵锡便惊出满身冷汗。

    冷汗之后,他又会由衷地感到痛苦。

    他的妹妹,在夺走了他的一切后,几乎也要将他变成了只懂得抢夺和杀戮的野兽。

    或许他输的也不算冤。

    如今的赵锡想,楚侯不也输了吗?年轻的兽甚至能够咬死成王的兽,那他作为毫无防备的人类,被恩将仇报失败了,也是理所当然。

    赵锡只能逼迫自己这么去想。

    看啊,这头野兽是多么的厉害,她连诸侯联军都击败了。

    这样可怕的野兽连帝国都可吞噬,更何况乎生活其中的人?

    赵锡渐渐能平静下来。

    黎里并没有限制他许多,他偶尔甚至能够见到皇帝。

    他的父亲。

    他聪明又懦弱的父亲。

    黎里给予他觐见的自由显然极大的满足了他父亲的自尊。

    他父亲会对他说许多宽慰的话,又列举黎里相较于他的适合之处,最后话里话外便是希望他能够配合。继承权只不过是换了个顺序,他依然是帝国尊贵的大皇子。

    赵锡觉得他父亲多虑了。

    从他与楚侯相争起,他就没希望过能从他父亲那儿得到帮助。

    他父亲才是帝国最自我的趋利避害者。

    他因为楚侯的势力而选择迎娶了与楚侯关系亲密的皇后,又因政局的诡谲,而选择对自己妻子的死亡真相闭嘴。他会是个好父亲,在你危害不到他的时候。

    赵锡毫不怀疑,若是今日他坐在黎里的位置上,别说是废除兄弟的继承权,哪怕他想流放皇室,只要他已握足了权柄,他父亲也不会反对。所以他父亲至今没有让他离开帝星,赵锡已然觉得这是他父亲对他十足的爱了。

    诸侯之乱消停后。

    黎里终于来见了赵锡。

    如今的赵锡见到黎里,倒是能够心平气和地看她了。

    黎里说:“你好啊哥哥,好久不见了。”

    赵锡算了算时间,他冷笑了一声:“半年而已,算不得久。”

    黎里颇为感慨:“这仗都打了半年了啊……”

    她今天似乎确然是来看他的,甚至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