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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绣鞋还没有做出自己的决定,就被洛萤两个指头夹着提了起来。 “我说,秀儿,那林家少爷的脚脏不脏,哎呀。” “你这刚脱下来,我还得拎着。” 洛萤的脸上露出一丝嫌弃。 红绣鞋还没来得及挣扎,就被她说的话问住。 刚才,刚才...... 在那林家里穿在那林家少爷林远的脚上,穿......穿没穿袜子来着? 它是不是被狗男人的脚玷污了? 红绣鞋此时陷入了悠长的思索,而洛萤随手掏出一张布巾将绣鞋裹住。 不然这大早上抱着一双红绣鞋明晃晃地回家,尤其是在林家出事的当口上,半路上遇上谁怪惹人怀疑的。 崔子铭与王小田在这里看着洛萤主动上前与这双珍珠红绣鞋打着招呼,两个人再傻也认得出来,眼前的这一双珍珠绣鞋岂不就是刚才林家喜堂之内,穿在死人林远脚下的那一双红绣鞋吗? 而且之前这双珍珠红绣鞋,穿在林远的脚下怎么脱,也脱不下来。 可以说林远的死,正与这双红绣鞋息息相关。 眼前的这双红绣鞋似乎被周围这一摊屎尿混合的夜香阻碍住了去路,再看着洛萤不紧不慢的样子,两位胖瘦掌柜终于反应过来,这一切都是自家大姑娘设下的局。 感受到两人错愕的目光,洛萤并没有解释什么,她刚刚从怀中取出一方蓝染布巾直接将眼前的秀儿完整地包裹住,红绣鞋在洛萤的手中挣扎几下,这张裹住自己的布巾,不知道是干不干净, 可无论怎么来回扭动挣扎它半点都动弹不得。 洛萤抱着包裹得紧实的绣鞋轻盈地跃过那一滩脏污,崔子铭与王小田两人也用力跃了过来。 两人复杂地目光看着洛萤,感觉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自家东家。 自家萤姑娘这手段真是神鬼莫测,运筹帷幄,盘外招也溜得很。 只是看着眼前的这双珍珠红绣鞋,两人也不知道洛萤会如何处理。 这诡异的玩意儿,带回去要是半夜跑出来穿到谁的脚上,脱也脱不下来,那岂不是就跟林家少爷一个结局? 虽然心中好奇且忧心着萤姑娘会怎么处理这双绣鞋,但无论是崔子铭还是王小田都默契地没有多问。 老话说好奇心害死猫,这种事情,少听,少看,少问,少管,知道的越少,活的才越久。 如果今天不是有洛萤在身边,打死两人也不会跟过来看热闹。 无论是崔子铭还是王小田,两人自认都是市井小民,安生过日子,平安是福,没有自家萤姑娘那本事,还是少沾染这种事儿为妙。 被紧紧地抓住动弹不得,红绣鞋此时才反应过来,眼前的这年轻女子能够轻而易举地把自己捏在手中,而它却毫无反抗之力,对方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 而当洛萤抱着手中的这一双红绣鞋,带着一胖一瘦两位掌柜走到诚和当大门口之时,红绣鞋此刻终于意识到,它好不容易逃离的地方,如今又被抓回来了,而且这还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自投罗网! 此刻它想要继续挣扎使出自己所有的力量,可无论怎么样,洛萤的双手就仿佛捏得死死的一般宛如钢铁,绣鞋根本动弹不得。 刚刚借助红绣鞋复仇的女鬼婉儿从林家出来之后,这一鞋一鬼就早已分道扬镳了,如今绣鞋连能够求救的人或鬼都没有。 它只是一双鞋,也不会说话,也不能求救,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现在,红绣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人抓走,再度回到自己的监牢。 如果再给它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即便是面对眼前的无比污浊令人难以忍受的夜香,它......它还是不行。 一行三人等回到了诚和当,尽管林家的事件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结束,开门营业也无碍,但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洛萤说好了放假就是放假,也不会打自己的脸。 只不过,估计天桥头道胡同今天会闹哄哄的处理好一阵,林远的这个死法,再加上早已散发出去的喜帖请柬,大婚之日在喜房中上吊而死,女方必定上门讨个说法,也不知道林家会不会请来警察局处理,但诚和当还是关门不惹这一身骚为妙。 眼前的这个时代还没有死亡告知义务,毕竟前些年的时候,战乱纷飞,世道荒乱,人命如草芥,这北宁城里,每天都要死多少个人,又有几人在乎呢。 洛萤握着手中乖乖巧巧的红绣鞋,走回自己的卧房之内,心中不由得感慨了一番,秘字号房内的诡物们给自己的情报果真是十分有用的,看来以后收归其他的遗失诡物也少不得他们出力。 这情报用好了,真是一言值万金。 洛萤手里的这双当铺遗失的当物红绣鞋,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直接送到家门口了。 只不过眼前的这一双红绣鞋,洛萤此刻完全不知道它的效用是什么,总不能是谁穿上谁就没法走路吧? 先前于林家那依附在绣鞋上的女鬼婉儿消失,洛萤并不知道是因为婉儿大仇得报,她的魂体与执念如同杜兰芝当初一般消散,还是化作了厉鬼自己寻觅了去处。 只要婉儿不害人,洛萤也没有心思去找,毕竟这事儿既不归她管,也不给钱。 而眼前的红绣鞋究竟是在林家之中起到什么作用,为婉儿提供了怎样的帮助?此刻洛萤仍然一无所知,等到家了还需要细细问询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