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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家嫂子可能没发觉,但顾祈霖察觉到了,她一直在挠自己的皮肤,留下的痕迹逐渐会变成淤血,很可能就是属于自己的皮肤开始出现问题导致的。 但这种情况处于隐面,她没办法确定。 宁怀赟摸了摸她的头,“不要太焦虑了,先等等汶苏郡的回信吧。” “嗯。”顾祈霖闷闷的嗯了一声。 为今之计,也只能指望汶苏郡的回信了。 不过汶苏郡的回信等来前,于家两人就得先回去了。 于家媳妇托了安神汤所赐,总算平静的睡了一夜,大早就要告辞离开。 她们不见了一夜,公婆不一定会找她们,但若早上起来没瞧见早膳,该有的责罚是不会少的。 于家媳妇带着于沛儿与朱家人告别。 朱家嫂子昨夜听了个大概,觉得她们可怜,想到自己嫁进来虽然吃了十几年的苦,但叔叔考中秀才能教书后,日子也逐渐好起来了。 有心帮衬,提了点菜送她们,让她们拿着走。 朱家娘子也劝:“你家婆凶恶,你带着点东西回去,她好歹能容你几分。” 于家媳妇没要,道谢之后沙哑开口:“那药我暂时没钱还你们,日后攒到钱了……” “邻里乡亲的,不要说这些,那药也不值钱。”朱娘子没肯答应,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强硬起来也很坚定,直把篮子往她们手里塞。 于家媳妇不要,就让于沛儿拿着。 “拿着吧,别叫你爹娘说道。” 于沛儿吸了吸鼻子,依赖的抱了一下朱娘子,这才带着东西搀扶着嫂嫂回去。 她们走的时候早,天蒙蒙亮就走了,紧赶慢赶说不准能在家里老人醒来前回去。 朱家日子虽然好过些,但早膳简省,家里也没人下地。缸里捞了辣白菜、泡萝卜切了,随便拌了一下,熬了锅粥便够了。 朱娘子端菜出来,见两位道长醒了,不好意思的擦擦手:“家里就这些,道长将就下。” 朱家兄长看他们出来的晚,哼了一声,指桑骂槐道:“家里什么时候养了猪,日夜睡着还能给家里填点进账,人日夜睡了就只有饿死的份。” “兄长!”朱夫子一听,忙喊了一声,有些不高兴。 这可是他请来的两位客人,兄长这么阴阳怪气的他面上也不好看。 宁怀赟并不在意,轻描淡写的反驳道:“确实,养头猪都比黄粱一梦的书生值钱。” 这是在暗指他异想天开,只会做大官梦。 朱兄一听就急了,一拍桌子起身,被朱夫子拉住了。 宁怀赟偏头,状似无意的告诫身边的顾祈霖:“知道哪种人最无用吗?一言不合就发脾气的,多是踩中了他的痛点,无能狂怒罢。” 顾祈霖若有所思的点头。 虽看不清面容,但朱家兄长总觉得这人在看自己,顿时涨红了脸。 宁怀赟也没占便宜,知道他们家不过寻常人家,吃过后扔了块银锭到朱兄碗里。 叮的一声,像极了赏路边讨饭的乞丐。 宁怀赟这番动作实在失礼,顾祈霖虽然不通人情但看对面人的目光,没忍住拉了拉他。 他不动声色的把顾祈霖的手推下,示意她别急。 修长的指点了点桌面,他朝朱夫子指了指,示意对方跟着自己来。 朱夫子这一顿早膳吃着就很尴尬,终于能下桌了,忙不迭走了。 到了暗处,他回头瞧瞧生气的兄长,心里也有些不愉,只是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谁知宁怀赟接下来的话,让他再难有丝毫不愉。 “你家嫂子快死了你知道吗?” 朱夫子大惊,他疑心宁怀赟报复,语气有些不好,“道长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吗?”宁怀赟点了点下颚,抬首瞥了瞥朱兄的方向。 “你不妨查查,他最近是不是给活判官送钱了。”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官府的告示,画皮案出现的地方离这里有三四天的路程,虽然不算远但此地消息闭塞,没有正经探寻也很难知晓点什么。 不过官府的告示朱夫子看了不少,还是能分清真假的。 “这是?”告示上明明白白把画皮案一事写的清清楚楚。 宁怀赟目光从无能狂怒的朱兄身上收回,压低声音,神秘又认真的点了点告示上画皮案三字。 “不瞒你说,我与师妹是官府编外人员,来此是为了查画皮案。” 朱夫子被他认真的语气唬了一跳,也有些慌了:“这…这告示上不是说已经解决了吗?” “解决?”宁怀赟意味深长的念了一句,添油加醋的把画皮鬼藏匿一张人皮的事说了,指了指正在收拾桌子的朱家嫂子。 “你知她现在用的脸,不是别家女儿的人皮?郭屠夫一个半月前来过此地,你不妨去查,时间对不对的上。” “那活判官,官府已经盯上他了,疑心你兄长与活判官有密谋。” 宁怀赟一顿添油加醋,把老实本分的朱夫子骇得够呛。 “这,这是真的?”他抖了抖手,这一辈子老实本分,也没想过会遇见这事啊。 宁怀赟没有回答,幽幽一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兄长现在很危险。” “你不信,可以去试探试探。” 朱夫子浑身一抖,手中的告示就这么飘飘荡荡的落了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