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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再一展开另一纸卷筒,赫然是张被塞的皱巴巴的银票,足有一百两之多。 “这可真是查了案还要帮忙做扫尾。”宁怀赟不满叹息,再翻过信件,确定没有其他遗漏之后用朱砂墨在空地写上几句回执,塞回卷筒之中。 随手抓了把米喂鸽子,待鸽子吃饱展翅高飞。 顾祈霖看着大白鸽冲入枝叶中转瞬没了踪影,问:“要查吗?” “反正迷路了总得往回走找出口,顺道查一下吧。”宁怀赟思索着,这事倒也不难,那日不正好听到个换脸的传说?到时去查查便知。 他驾车掉头,赶着驴车晃晃悠悠的往回走。 · 于家。 于沛儿做完家务,瞧爹娘出门办事还未回来,连忙是去敲了隔壁家的门。 隔壁家是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丈夫是位教书先生,妻子是位温婉贤淑的绣娘,见了她来,妻子连忙把人拉进来。 “你嫂嫂的药已经煎好了,你爹娘还没回来吧?快端去给嫂嫂喝了。” 于沛儿感激道:“谢谢朱姐姐,如果不是你们,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朱夫人摇摇头,好脾气道:“没事,你家嫂嫂也是可怜,丈夫孩子都没了,我瞧她精神不是很好你多照顾照顾。” 于沛儿点点头,怕爹娘突然回来也不敢多耽搁,端上温着的药回了家里。 她端着药回去,看嫂嫂喝完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拿着空碗笑的开心:“嫂嫂喝了几天感觉怎么样?身子舒服一点了吗?” 于家媳妇点点头,正要说话一只大掌从天而降,一把拍碎药碗,揪起于沛儿的耳朵怒骂。 “好哇,我说家里这几天怎么一股药味,可算被我抓着了,你这丫头哪里来的钱买药?是不是偷钱了?” 于沛儿被于娘揪着耳朵,双目盈泪,惊恐又委屈的辩解:“娘,娘,我没有,是之前来借住的道士给的,他们给了药。” “他们?他们连几个铜板都舍不得给,还给你药,真是大了会说谎了!”于娘一把折下树上的枝条,恶狠狠的把于沛儿抽了一顿。 于家媳妇猛然扑了上去,她身子瑟瑟发抖,咬着牙不敢搭腔,只能尽力护着小姑子。 于娘一巴掌抽过去,怒骂道:“丧门星!自从你嫁过来,我家就没什么好事,你怎么不去死啊!啊!” “就是你,你这个扫把星,要不是你拉我家大宣下水,我的大宣怎么会死,是你害死了我的大宣和孙儿,你怎么还不去死!” …… 一声一声的责骂伴随鞭条抽在身上的痛楚,于家媳妇双目失神,口中念念叨叨:“不是我,不是我……” “他推我下去的,我不是故意的,是他推我……” 她念着这些,被气急的于娘抽的皮开肉绽,浑身发抖痛的险些死去。 于沛儿不敢有丝毫的反抗,哭得眼泪横流,求救的目光放在于爹的身上,试图向爹求救。 “爹,让娘别打了,要死人的,对不起娘,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的错!!” “对不起,对不起……” …… 于爹麻木的走过他们,进门前顿了一下,在于沛儿期待的目光中淡淡道:“大宣刚去没多久,别闹太大动静,吵到安宁。 于沛儿眼中的光瞬间就消失了。 于娘发泄一通,提溜着于沛儿的耳朵神色扭曲疯狂:“剩下的药呢?剩下的药在哪?” 她的面容在眼前化作厉鬼一般,于沛儿面色惨白如纸,抖着唇艰难的吐出两个音节。 随后只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朦朦有了一层白雾,瞬时没了意识。 ……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于沛儿挣扎着睁开眼,只觉得头晕眼昏,口干舌燥的。 她想到昏迷前的境况艰难的喘息几声,身上的疼痛感越发强烈。 她呼吸急促,从床上艰难的爬起,惊讶的发现身上的伤口全都被包扎过了,闻着味道似乎上好了药。 吱呀—— 门口突然响起开门声,于沛儿一惊,畏惧的往外面看去,见到熟悉的人影浑身颤抖,难掩惊恐的表情,只能怯怯的低下头。 就见她娘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头,语气罕见的温柔慈爱。 那是只有对兄长才会有的语气。 “沛儿啊,你身子怎么样?睡了三天,饿不饿啊?” 慈爱的像是真切的疼爱着她一般。 于沛儿猛然攥紧手中的被褥,她迟缓的摇摇头,抿着唇低头不说话。 于娘眼中一闪而过的嫌弃她没有看到,只能感受到那施暴的手正拂过她的背脊,让她浑身畏惧的发颤。 “别怕别怕,之前都是娘太生气了。我也是怕没把你交好,让你走上了歧途,为娘是真心为你好的,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于沛儿没有反应,于娘也不发火,她殷勤的端过碗,苍老的外表挑起笑容,脸上的皱纹都像是在微笑一般,扭曲成恐怖的面容。 她舀起一勺皮蛋瘦肉粥,温柔的送到了女儿的嘴边。 “来,这么久你肯定饿了,快来喝粥吧。” “来啊。” “这是你最喜欢的粥。” 于沛儿看着近在咫尺的粥,艰难的咽了咽唾沫,恶心的感觉在喉间翻涌,一股呕意涌上心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