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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和光才恍然发觉两人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他们不是投机取巧的窃贼,根本就是计划缜密的猎手。不惜跟随目标遥遥辗转跋涉,只为了寻找一个最好的机会。 而这样的谋杀,一定是因为某种契机,或是为了某种目的。 “你们与被杀死的人根本无冤无仇,这是玄天宗的任务是吗?”见对方沉默不语,燕和光决定换种方式询问,“秘境之中是否还有同样的,在执行任务的玄天宗弟子?” “为什么不能是私人恩怨?”风霆微微笑道,“我和露露的仇家很多的,遍及整个大陆。” 燕和光的目光扫过对方血迹斑斑的破烂衣衫,轻声道,“直觉,只有玄天宗或者千仞峰的目的和利益,才会让你这么做。” 彼时风露发疯一般的袭击对于燕和光来说属实是无妄之灾,其实风霆身上的伤势没有半分是他造成的,甚至他还用了不少珍贵的丹药试图救治风霆。 那名被风霆和风露盯住的修士在特殊的药粉作用下落了单,但是两人对他的致命攻击被燕和光出手阻止了,导致目标人物只是受了轻伤。 如今的燕和光并非两人联手对付得了的,风霆为了助风露逃脱才被抓住,只不过如今想来也可能是他早就想好了后续的计划,刻意为之。 而就在燕和光的面前,风霆尚且被特殊的灵器枷锁禁锢了周身灵力运转,他还是成功地完成了对目标人物的击杀。他很果断也很坚决地付出了重伤濒死的代价,终结了对方的性命。 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燕和光当即反应过来,风霆也同样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根源于血脉中,被这灵力枷锁束缚不住的能力。 那名刚刚死亡的修士身上,不知何时被他种下了一个“因”。 无法运转灵力周天便用不出任何有效的法术,风霆选择伤敌一千自毁八百的方法,直接令灵力破坏自身的经脉,这种行为无异于主动找死,这也是他全身上下斑斑血迹的由来。 而那名修士同样承受了这样的“果”。 死得悄无声息,还来不及发出惨叫来宣泄身体由内及外被破坏的巨大痛苦。 只是由于风霆的修为更高,肉身更强悍,他的血液里甚至蕴藏着某种极强的灵药药性及时且快速地为他修复身体,这才硬扛下来保住了性命。 “您非要这么想,那我也没有办法。” 完全是拒不配合的态度,不过风霆已然意识到了对方的敏锐性,他绝不会允许自己透露出半分有用的信息。 “据我的观察,你们为了获得某种物品,”燕和光也没有生气,他的目光自不远处那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上扫过,“从他身上,也得到了吗?” 燕和光清楚地记得,上一个目标确认死亡的时候,眼前二人极快地自那具尸体上取走了什么东西。但方才这名修士惨死后他们没有机会动手,燕和光的神识也已经仔细探查过,尸体除过状况实在惨烈,并没有什么异常。 如果是以灵力和神识也探查不到的,他们又是如何找到的呢?当他再度注意到风霆身上的灵力枷锁时,燕和光知道自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 晶亮剔透,质地莹润的长剑出现时极为吸引人的目光,在感知到长剑附着的气息时,风霆和风露同时面色一变。 剑锋所指处,形迹惨烈的尸体寸寸湮灭,无声无息,直至无痕无际。有一样东西落在了剑尖,凭借着血脉的感知,燕和光知道,那是一滴无形的血。 它很微小,称为“一滴”一点都不合适,只是一丝一缕一抹微不可查的血脉,甚至不及一点尘埃来得醒目。 而风霆和风露似乎无比紧张于这滴血,风露也顾不得计划的暴露,一块似玉又似石头的物块被她从怀里抛出。燕和光也没有阻止她的行为,物块划过一道弧度,与剑刃擦肩而过,“噗通”落在地上。 燕和光的感知中,那个物块精准地擦过剑尖,旋即那丝血脉消失得无影无踪,无论如何都再也探知不到。他捡起那枚物块轻轻摩挲两下,也无法判断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材质,触手温润冰凉,却没有玉该有的质地。 最为显眼的是物块中蕴藏的血色,一缕缕深刻地沁入其中,多而杂乱,却丝丝缕缕都毫无关联。 “便是凭借此物在收集血脉吗?”他回身询问道,虽然他知道这个问题已经无须答案了。 但是风霆和风露面上的表情让他感到意外,那并非计划被探查的担忧和慌乱,极为古怪。他们神情严肃,只是望向燕和光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似乎是个正在被评判的商品。 “你们……” “您——” 三人竟不约而同地同时开口道。 燕和光也很好奇对方这般主动是想说什么,“你们先说。” “您有兴趣加入玄天宗吗?” 风霆率先开口道,随后风露甚至微微坐直了身体,补充了更离谱的发言,“您比慕晴真尊的年纪更小,修为进步更快,若是加入我们玄天宗,千仞峰峰主的位置都可以让给您坐。” 纤细的手臂挥得很豪迈,却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她的豪言壮语。燕和光隐隐觉得可笑,却还是顺着这个话题反问道:“若是没有这个兴趣呢?” 风露眼神灼灼,不带任何惧色,只在坦然地陈述事实一般。“那我们只能将问题抛给真尊了……毕竟,您不是我和风霆,或者玄天宗普通弟子们能轻易解决掉的小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