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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炉对自己的名字颇有意见,但一直敢怒不敢言,此刻听到明澜的话,觉得心里一噎,悲从中来,抽泣了一下,歪着头靠在明澜肩膀上睡着了。 这丫头的脑袋很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跟站只鸡没什么分别,明澜跪了一夜,身体虽累,脑子却很精神,没多少睡意,就在这时她听到自己的传来一阵呼噜声,那呼噜声一唱三叹的九曲十八弯。 明澜:hellip;hellip;rdquo; 这么艰苦的条件还能睡的这么香,明澜觉得不妥也没敢叫醒她,何况自己呆的地方这么偏僻,掌事姑姑离自己很远,应该不会发现。 谁料,掌事姑姑虽然离的远,但是宫中的宫女总有眼尖心眼小的,把明澜她们告了,说后面有人睡觉打呼噜,没过多久,面色沉重的掌事姑姑疾步走了过来,明澜赶紧叫醒火炉。 掌事姑姑走过来,一言不发,蒲扇一样的巴掌就落了下来,恶狠狠道:入宫也有两年了,这么不知死活,方才是谁做出大不敬之事的?rdquo; 掌事姑姑声如洪钟,面似夜叉,火炉吓得呆若木鸡,整个人缩成一团,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估摸着要是掌事姑姑在吼叫一嗓子,就能直接吓去世。 掌事姑姑问了两遍,火炉哆哆嗦嗦的不敢说话,明澜天真的想,多大点事儿,打个瞌睡而已,瞅这胆小劲儿,于是不知死活的举手:姑姑是我。rdquo; 掌事姑姑巴掌又重重的落了下来。 明澜这些日子一直偷练乌龟凌空转rdquo;没练成,现在就被姑姑打出来了一个回旋体。 明澜旋身倒在地上,还没坐稳,又被扇了两巴掌:你是不是活腻了!rdquo; 明澜道:没有,没有,姑姑息怒,我再也不敢了。rdquo; 明澜秒怂,比旁边那三脚踹不出屁的火炉让人看了顺气多了,掌事姑姑又骂了一通,让她们跪在哪儿好好反省。 姑姑走后,明澜问火炉:别哼唧了,快看我容貌有没有受损。rdquo; 火炉擦擦眼泪点点头,她觉得明澜的心理素质实在是不要太好。 明澜紧张的问:像猪头吗?rdquo; 火炉刚要回答,这时她望着前方眼睛里闪过一丝恐慌,迅速的拉了拉明澜的袖子,然后垂下了头。 明澜只觉乌云兜顶,她抬起头来往前方一瞥,见到来人的一瞬间,笑意凝固,只觉数十年来的平淡生活霎那间被击为粉碎。 殿口的通道里走来一人,他穿着圆领窄袖袍衫,遥遥看去,隐约看到衣服上绘有三章纹,他踏着青石板上泛着光泽的水汽,在一片如画卷般的烟雨蒙蒙中走来。 道路两侧的宫女太监跪伏在地,灵堂中的哭声也小了许多,最终断断续续的消失在轻雨落地声中。 他身量欣长清瘦,剑眉星目,配玉簪流苏,大步迈向灵堂,在经过自己身侧时,明澜的心要跳出嗓子眼,她使劲的把头往下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们一行人终于走过去了,明澜还处在震惊中,她的心绪还没怎么缓过来时,那皇帝竟然在远处停住了脚步。 他就像被定身了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良久后,推开他头顶上的油伞,朝着明澜的方向折了回来。 明澜:hellip;hellip;!!完犊子。rdquo; 真是冤家路窄,我命休矣。 皇帝顶着细雨步履匆匆的折返,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只见他走到两个小宫女面前,诡异的沉默了许久。 明澜觉得有点心肌梗塞,她此刻还在侥幸的祈祷,别慌别慌,万一他没有记忆呢。 皇帝开口了:你叫什么名字。rdquo; 地上跪着的两个小宫女,一个是脸颊微红哭的梨花带雨的小美人儿,还有一个猪头rdquo;,旁边的太监迅速的对比了一下,轻轻踢了火炉一脚:回话!rdquo; 火炉:奴婢火炉。rdquo; 皇帝:我没问你。rdquo; 明澜欲哭无泪,再也装不得死,尽量压制嗓子道:红泥。rdquo; 皇帝冷声:红泥?rdquo; 明澜不知道他能发出这么冷的声音,冷入骨髓,顺着牙缝一点一点的往下渗冰碴子。 皇帝又道:把头抬起来。rdquo; 雨还在缠缠绵绵的下,打在明澜的眼睫上,湿淋淋的沉重,她微微抬起头,接触到皇帝眼睛的一刻,真的心如死灰了。 天道果真很鸡儿公平。 旁边的太监催促皇帝:皇上,时辰到了。rdquo; 雨水打湿皇帝肩膀上的日月纹章,烟雨迷蒙中,他似乎是在笑:把这个宫女送到我殿中,看好她,切不可让她寻死。rdquo; 皇上最后一句话在明澜心头绕梁三尺,不仅有冰碴子气还有血碴子味儿,两者一混乌泱泱的堵着胸口,猛然总结出来一个真理:今日是要了账了。 皇帝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敌视的意味儿也很明显,可是不明白为什么等到皇帝走后,所有人看自己的目光都是惊讶迷惑的。 尤其是火炉,眼巴巴的望着自己,一脸不可思议。 就算他们想歪了也非常之正常,一个皇帝突然对一个素未相识的小宫女来兴趣,纵然态度冷淡了些,谁会往仇敌方面想。 明澜此去只觉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倘若云昳要直接杀自己,方才就叫人把她拖出去斩了,送到殿中又不让自己寻死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