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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笑闻言脸色一冷,说是一张臭脸也不为过。 大人,身为本地父母官,你如何能这样分不清轻重缓急?我等来此是为何你难道已经忘记了?hellip;hellip;哼,难怪这把年纪也只能在这种地方待着。rdquo; 最后一句话李笑说得极为小声,然而她面前这么多人,谁不是竖着耳朵在听她说话的?她便是用蚊子嗡嗡的音量说话,照样有人能把她的话听个全乎。 县太爷离李笑不过半米之遥,听了李笑的话心中发苦,面上却还要装得若无其事,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大人要怪本小姐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也可以。不过恕我提醒大人一句,来年考核恐怕是大人最后一次机会。若是你想自己的考核成绩好看些hellip;hellip;不若多做些为民作主的好事。也省得后半生都困居此地。rdquo; 县太爷忍不住拿自己的袖子拭汗:是、是hellip;hellip;下官多谢千金提醒hellip;hellip;多谢hellip;hellip;rdquo; 夏国男尊女卑,寻常莫说一个女人叱责自己家的相公,就是叱责自己的亲儿子也会被人说闲话。这县太爷好歹也是正正经经的朝廷命官,却在人前被个小女子一通教训而不敢还口。如此景象自然是在人群中引起了窃窃私语。 而为首的李复不开口,身为兄长的李皓也只是一副看好戏地模样旁观妹妹训斥县太爷。两兄弟完全没把下了当地父母官面子当作一回事情。 顾凌霄吃饱喝足,舔舔嘴沿就顺着酒楼的凭栏跳上了酒楼的屋顶,青烛也跟了上去。酒楼的小二一转身就发现方才还在喂着狸奴用饭的小沙弥消失了,顿时惊得跪地磕头,口中直念:佛祖保佑hellip;hellip;rdquo;云云。 顾凌霄走惯了猫道,屋顶对她而言如履平地。青烛有《太清无量经》的功法在身,跟着顾凌霄也不吃力。 一人一猫在能睥睨整个县衙的地方舒舒服服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旋即看见那一大家子人跟牲口一样被皂吏们拖进了县衙之中。 曹氏一家不顾孝道,为人子女却将老父赶出家中,还夺其父身家,当真猪狗不如。rdquo; 身着华服的李皓每说一句脸上的嫌弃就更甚。 昨日那做皮货的老曹头见私驿中的李笑肯为自己出头,李皓又为了给妹妹出气而打伤那掌柜的,眼珠子一转便计上心头,跪到了李皓的面前mdash;mdash;三兄妹中李复虽然是最有权威的,但也是最冷漠的。况且男女有别,他一个老男人跪到人家黄花大闺女儿的面前恐怕会惹了人家的兄长不快。老曹头几番权衡之后还是放弃了去跪心软的李笑,转而去跪应当比李笑更有权威的李皓。 李皓的面前老曹头痛哭流涕,句句泣血直指不顾人伦亲情的儿子孙子。又言及两个儿子瓜分了自己一生的积蓄,自己那贪财拜金的婆娘因他无钱而日日哭泣,逼他出门。 少年人热血在胸,李皓又是一直渴望能建立属于自己的威名。听了老曹头所哭诉的内容,他立即决意要去为老曹头讨个公道。 李复察觉到了李皓的动向,本有意阻止。可李皓不光性子冲动火爆,身为活在兄长影子之中的深宫皇子他更是疑心病重。 怕弟弟当自己这是不愿让他伸张正义成了他人口中传唱赞美的英雄,与自己又起龃龉,李复只能随着李皓给他擦起了屁.股。 横竖也不过就是一户人家的父子矛盾。夏国向来以孝为大,文人皆信奉百善孝为先rdquo;。不孝上可弹劾帝王,下可斩杀平民。这一户曹姓人家确实不孝,罚了也不为过。 不是的!不是的!rdquo; 一妇人从地上仓惶爬起,她一张嘴泪水就流了出来:我家相公没有不孝!是公爹他mdash;mdash;rdquo; 大胆贱.妇!事到如今还敢狡辩!来人呐!用刑!rdquo; 县太爷急着讨好李复一行,惊堂木一拍就下令先让这妇人滚钉板。堂中皂吏们去了四个去取那钉板,妇人顿时吓得花容失色面如死灰。 我家娘子不过一无知妇人!大人堂堂县丞难道还要与一无知妇人计较吗?!不孝之事乃我与胞弟瞒着家中妻小老母犯下!要问罪问我兄弟二人的罪便是!!何苦为难妇人孩子!难不成为了讨好这三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毛孩子,县丞大人就要我一家死绝!?rdquo; 呐喊之人不是别人,正是白日里青烛与顾凌霄听到他骂自己亲爹老曹头老畜生rdquo;、老匹夫rdquo;的中年男子,曹大。 大胆!竟敢对本官如此说话!还污蔑王公子三人!!来人呐!先打这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五十大板!rdquo; 县太爷看上去勃然大怒,实则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李复三兄妹的反应。见李复面上没有愠怒,这才略略放心。 曹大被两个皂吏一左一右地按住,另一个皂吏对着曹大的背脊就举起水火棍来。堂上顿时哭声叫声一片。曹二更是像脱缰野马一般一头撞向那举棍皂吏,眼中泪水直流:要打就先打我吧!要不是我再也忍不下去hellip;hellip;要不是我对大哥说我再也无法忍受那老畜生的所作所为,大哥又怎么可能做下那忤逆之事!!rdquo; 不过是一个儿子翅膀硬了转头就坑了老子的事情,怎么忽然间自己这正义的一方看起来就像是不义的一方了呢?李皓莫名其妙,只觉得这曹大曹二还有他们一家人都哭哭叫叫得令人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