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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孩子们的一片心意,她也不好将它们的心血毁去。最后她只能选了些小巧轻盈的首饰戴上。子蛊却因此以为妈妈喜欢精致灵动的首饰胜过繁复厚重的首饰,产出了更多小强精致但极为奢侈华美的首饰,像是要用这些首饰把顾凌霄淹没。 身为蛊母,顾凌霄的心情有点复杂。 在顾凌霄离开飞虹城后就一路朝着顾凌霄离开的方向赶的云烈再见到顾凌霄时也是心情复杂。 眼前的女子不过十八、九岁,无论是手臂还是腿脚都纤细得像是一折就断。在家中时他总是嫌弃小他四岁的妹妹太过天真,都这么大了还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再见手段残忍、杀人无数的顾凌霄,他却忍不住想不谙世事的妹妹若能这么天真下去也好hellip;hellip; 如果不是被现实狠狠地磋磨过,谁愿意褪.去最初的天真呢? 慕容家分明才崛起了数年,家资就已经丰厚到令人咋舌的地步。慕容云珠作为慕容家的大小姐更是奢侈至极,时常一掷千金就为与宇文家的女修们比个高低。 然而慕容家的万贯家资与慕容云珠拿来挥霍的天材地宝、金银宝石全部都不是凭空而来。慕容家崛起的资本是蛊虫,而蛊虫是慕容清泽拿自己亲女的血肉来养育的。说慕容家的每个人都在喝眼前这瘦弱女子的血,生啖她身上的肉不为过。 hellip;hellip;无怪乎她看起来会如此弱不胜衣。也无怪乎她会对慕容家恨之入骨。 想来在她从蛊虫身上得到今日之力之前,她所遭受的苦楚远非常人所能忍受。而即便她现在可以徒手折断贯日雷光,也不等于她曾经所受的伤害已经消弭于无形。 同情一个比自己强上数十倍的强者似乎有些可笑。但是为什么呢?他一想到和妹妹年纪差不多的她遭受的那些事情,心里就酸酸的,还有些犯疼了hellip;hellip; 云烈心中用力摇头。不,他同情谁都可以,唯独不该同情一个能把自己亲生父亲做成蛊床的女子。 这时的顾凌霄正对着溪水试首饰。天气太热,她一只脚就泡在溪水里。光洁的肩头从银发之下微微露出,蝴蝶骨分明的后背就像是白得在发光。 所谓娇花照水,此时没有比这句话更适合顾凌霄的了。她轻轻拨弄着腕子上的镯子,像是不知道要选哪个镯子那样微微皱眉。 撞见这一幕的云烈立刻转过了身。虽说随着强悍女修的日益增加,中原早就没了男女大防以及女子被人看一眼腿脚肌肤就会被人视为失贞rdquo;的迂腐传统。可云烈不是个爱占人便宜的男子,也不爱对人指手画脚。顾凌霄春.光乍泄,他转过身去便是,没有要对方因为自己的莽撞而迁就自己遮上肌肤的道理。 早在云烈还在十里之外子蛊就已经来提醒了顾凌霄。云烈能见到顾凌霄可不是他自己所想的正好撞见rdquo;。 顾凌霄就是坐在这儿等他,想知道他追着自己来干嘛。 少侠不是来杀我的么?何不亮出兵器?hellip;hellip;哦,我给忘了。你的剑被我折了呢。rdquo; 若是寻常修真者听见顾凌霄这挑衅一般的话语,立刻就会因为想起自己的得意法宝被毁而感觉受到了折辱。 云烈却只是摸到腰间剑鞘,用力握了一握贯日雷光。 hellip;hellip;兵器亮了也无用。在你面前亮兵器不过是自取其辱。rdquo; 哦?难得有个明白人。 顾凌霄总算赏了云烈一个正眼。 那少侠来此是为何?rdquo; 通过慕容家的人的记忆,顾凌霄多少知道一点云烈的事情。 云城如今正被大兴、文西两城夹击,眼看着就要陷落。云烈虽是年轻一辈中最为出色的剑修,可他一个哪里抵挡得了两城数千高手的围攻? 云烈的父亲当然是不愿意让云烈来飞虹城做这个上门女婿的。但形势比人强,云城眼看着就要被两城瓜分,其他大城哪里愿意去淌这滩浑水?小城更是不敢参与大城之间的厮杀。纵使云家曾经乐善好施、救人无数,到了云家落难也无人相帮。 顾凌霄猜测云烈是来请自己帮忙云家mdash;mdash;她一个就能屠了慕容家,即便大兴、文西两城高手尽出,她要灭了两城高手还不就是在顷刻之间? 不过对不起,她对中原人的内乱私斗真是半点兴趣也无。云烈要敢对她提出交易,她就先入云城屠了云家,再杀尽大兴、文西两城.的高手。 要抑制住无差别杀人灭世的欲.望,那只有适当地将这种欲.望释放出一部分。 顾凌霄是个清醒而冷静的人。她确实有慈悲之心,却不会因为慈悲就替那些真正的受害者原谅犯下罪过的恶人mdash;mdash;身为第三者,如果原谅了犯罪行恶的人,那就是在加害受害者。如此慈悲rdquo;与做帮凶有何区别? 挑起战端的人该死,伤害他人、凌.辱他人的人该死,为了自身的利益去牺牲他人的人该死,为了满足自身而凌虐他人的人也该死。最后多加一条,想拿她当枪使的人都该死。 云母还未出生就已惨遭利用,短短的人生里也是一直在被人榨取。她愤恨又悲哀地想过若有今后,她绝不要再被人利用。顾凌霄虽不是她本人,却还是想实现她的这个愿望。 我是来阻止你继续杀人的。rdquo; 云烈的声音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