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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时说来,竟生生地与她颠倒了立场,反倒成了个受害者,还能说出她的不是。 而这一点,恰也是茶花所不擅长应对的。 她确实撒谎骗了他,也确实对他下了药的 可我与哥哥背负了罪名,也只是出于自保。 她闷声解释起来,却还不忘偷偷将自己的小手从他掌心里抽回去,藏到身后。 你还知晓你与你哥哥背负了罪名,那么站在我这角度上,你觉得我做这一切还有错吗? 男人不讲理的时候是极可怕的。 可一旦他想与她讲起道理时,那些歪理却又一层套着一层,让茶花竟无从反驳。 他奉命要抓她和哥哥,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自然是没有错的 茶花抿了抿唇,却触到唇角的伤口,眉心蓦地一颦。 哥哥是清白的。 小姑娘轻轻地开口,却仍旧坚持这一点。 赵时隽盯着她微微红肿的唇瓣,眼中是些意犹未尽,却强忍着道:你哥哥的事情 莫不是想要我用私情帮你? 尾音微微扬起一分,像是有责备她枉顾案情的意味,又像是想引诱她付出些什么代价来交换。 倘若我哥哥有罪,他自然该赔上他的性命,我也不敢向殿下求半分情面,但但哥哥是清白的,我只是希望殿下能愿意抛开偏见,细细地查出其中的误会,还我哥哥一个清白。 她还被他困在怀里,就像是他掌心的娇雀般,可即便是瑟瑟发抖,她亦是不愿错过一丝一毫可以帮助到哥哥的地方。 她这般笃定的语气,到底令赵时隽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真要让他赔了命,你不恨我? 他的指腹便又情不自禁地按在她红润湿濡的唇瓣,反复研磨。 不等茶花开口,外面便传来了敲门声,吓得她抽了口凉气,又迅速偏头避开他暧昧的触碰。 赵时隽拢起眉心,渐渐握起掌心,却听门外传来了俞渊冷肃的声音。 殿下,宫里来了口谕,圣上要传召殿下。 赵时隽听到这话,神色霎时一凛,终究是放开了怀里的小姑娘。 赵时隽夜里连夜进了宫后,却是一整晚都衣不解带地在御榻前侍疾。 天子近日偶感伤风,岁数大后,这些毛病便愈发频繁。 也亏得隔天休沐,这才得以多睡了些时辰。 隔天早上,赵时隽立在廊下将手上的药渍冲洗干净,听俞渊将消息汇报给他。 有人上奏,将陈茶彦这案子转移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审理案件的地方,陈茶彦作为逃匿的罪臣,至今都尚且还未招认,转去那里自然是无可厚非。 只是想到昨夜小姑娘泪光莹莹的模样,赵时隽却甩了甩指尖上的水珠,询问道:我父王的死,当初你可曾发觉过什么疑点? 俞渊拢住眉心细想片刻,随即摇头。 若要说是什么明显的疑点,确实没有。 但在老王爷暴毙前,他曾赠过一个女人给宣宁侯世子。 那宣宁侯世子并非是陈茶彦,而是他的弟弟,陈茶武。 如老王爷那样常年风流在外的人,最后死也死在风流场所,按理说,他与旁人互赠女子、交换美妾都算不得是什么稀罕事情。 但稀罕的是,老王爷和宣宁侯府的人根本就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好端端的,他们两个怎么会有所交集 但当下,不管是宣宁侯还是陈茶武都已经死了。 唯独只剩下了一个陈茶彦。 赵时隽缓缓接过干净帕子将手指擦干,对陈茶彦这桩案子心中自也有一番计较。 待天子一觉睡足醒来后,赵时隽便亲自奉了汤药给他。 天子咳嗽不止,喘息着道:朕老了,不中用了 赵时隽温声道:陛下这一病,可不知道叫人有多伤心 天子坐倚在床头,指了指他,哪个伤心? 你在那教坊司里胡闹的消息,都已经插上了翅膀传进了宫里,只怕京城内外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赵时隽神色如常道:那个女子与陈茶彦这案子有关,所以 天子蓦地冷笑,你可知道,你封锁云舜这举止被人怎么评价? 他说着便将堆在床头的奏折掷到了地上。 赵时隽眸色微沉,搁下了手里的药碗,转身将地上的奏折捡起。 里面的内容无非就是一些夸大无比的奏词,那些诛心的言论向来都是这些文官最为擅长的东西,就差明目张胆地指着他的鼻子,说他想造反了。 赵时隽看完,却似笑非笑地念出了这奏折的主人。 户部给事中 天子抬手将那药碗也掀翻,你这是什么态度 怎么,你觉得他是说错了? 说罢,便又引起一阵猛咳。 赵时隽顿时走上前去拍抚他的后背,轻缓嗓音道:微臣对陛下是一片忠心,在外查案之所以敢铤而走险,也只是仗着陛下的疼惜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