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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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一件裘衣,披在了精疲力尽的言尚身上。 女子温软的身体靠近,她踮了脚来为他披上衣裳。她一言不发,呼吸却拂在他脖颈处,让言尚出神。她手指按在他后颈,示意他低头,为他系好领口的带子。 言尚怔忡,再次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他猛然察觉自己身上被披了什么,当即愕然,觉得如此太过不妥。言尚向后退,却不妨暮晚摇正踮脚为他系衣带。他这般一退,当即把她带得惊呼一声,被他扯得趔趄。 言尚心如重击。 又听到百姓们扑过来的声音:“府君!府君,多谢府君……” 言尚伸手拽住被他扯得跌撞的女郎,不让她摔倒。他又恐惧那些百姓们不知进退,因太过热情而撞到了娇弱的她。如此一来,他竟是伸手接住了跌过来的她,将她抱在了怀中。 她的脸挨上了他脖颈。 刹那间,他脸颊如被火烧,抿起的唇角浮起一丝不自然的弧度。他抱着她,护着她不被人撞到。 手拢着她,他掩饰自己的心跳,可他手指搭在她背上,却千钧一般,禁不住手指颤了颤。 ……是她么? 裴倾声音跟上来:“……娘子。” 言尚扶着暮晚摇的手臂,将她推开。 暮晚摇抬头看一眼他,见他面色如常,她也给他披好了裘衣。暮晚摇没说什么,便这样被裴倾带走了。裴倾回头,看眼身后那眼蒙白纱的青年郎君。裴倾有太多的话想说,然而又一句说不出来。 ……有人如斯,他又能说什么呢? 脚步声凌乱,言尚茫然地立着,辨别不住周围有谁来了,又有谁走了。 空落落地立了一会儿,言尚轻声问身边围过来向他道谢的一个百姓:“方才离开的那位女郎,她眼睛……是不是有些圆,眼尾又上勾,像是……猫一样?” 这个百姓点头:“对对对!特别勾人的眼睛。哎呀,那娘子真好看……” 言尚怔怔立在原处。 他又脸红如血,又心伤如碎。他既喜悦,又难过。 他知道她是谁了。 第122章 应付完百姓, 言尚回到住舍, 一直魂不守舍。因他眼睛成了这样, 夜里点不点灯变得不重要, 于是他便坐在黑暗中, 独自出神。 那个未婚夫,人称“裴郎君”, 应该就是暮晚摇的未来驸马, 裴倾了。 言尚心里在想下午时他从台上下来后, 她过来给他披衣。她的手搭在他后颈上,轻轻地抚一下。她靠在他怀中, 睫毛轻轻地刷过他的脖颈。 他的身体,好像完全记得她。好像她只要靠过来,他还没反应,他的身体已经先行苏醒。 言尚又在想更早的时候, 当在山道上和他重逢, 看到他出现,她是用怎样的眼神看着他。 言尚有些恼如云书、韩束行这些人,应该早就知道是暮晚摇,可是他们也许是被暮晚摇威胁着, 谁也不告诉他。 他便一直不知道她就在自己身边。 她站在他身旁,看着他。 越是想这些, 言尚越是感到难过。他一手撑住自己的额头,怀中那颗心脏,感觉到一阵猛烈的疼痛。他感受到暮晚摇的变化, 换在三年前,她怎么可能安静地看着他,却不过来戏弄他……她变了,长大了,成熟了。 知道什么可以靠近,什么不可以靠近。 而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成长代价。 抛却了下午时认出她时那片刻的激荡和欢喜,到了晚上,言尚难过的不行,他近乎自我折磨般地想这些。越想便越恨自己,越想越觉得她变得这般安静成熟,都是他的错。 如果不是他,她依然活泼爱闹,依然趾高气扬…… 他一直恨自己出现在暮晚摇生命中,让她再一次受到人与人情感的伤害。尤其这一晚,他更加恨自己的坏。 当她乍然出现时,比起满心惊喜更多的,便是言尚对自己的否认和折磨。 所以他更是跟自己强调不要去靠近她,不要再去影响她。 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配去喜欢一个女郎,去动什么情,得到什么爱。他最不应该去害暮晚摇伤怀的。而今她有了对她好的裴倾驸马,他更该远离她才对。 言尚认出了暮晚摇,却什么也没说,只当仍不知道。云书等人每天为了瞒住他那个人是暮晚摇,便整天辛苦做戏,言尚也不说。 他其实也没必要说。 因他第二日就得了风寒,发烧发得厉害,病倒了。 暮晚摇和裴倾用早膳时,裴倾跟她说起离开南阳的事。 暮晚摇正在出神,裴倾说了两遍她才听到,她道:“不是你要好好看看言尚么?这才看了两天,你就不想看了?” 裴倾情绪低迷,自嘲道:“昨日见言二郎雨天祈晴,他在雨里坐了整整三个时辰,所有百姓都在看着他,殿下也在看他……我便不想再看了。我知道我比不过,再待下去,也许自取其辱。” 他怔然道:“……来之前,我以为他是沽名钓誉,我没想到他真是这样的人。” 暮晚摇低头喝口茶,心想她喜欢过的人,怎么会不好。 她一直对裴倾很无所谓,她如何努力都对他提不起一丝热情。她之前总是奇怪自己是怎么了,又总是时不时地对裴倾觉得厌烦……然而今日裴倾这般夸言尚,暮晚摇竟难得的对裴倾生了点儿高兴的心情。 裴倾再次催促暮晚摇和他离开南阳。 暮晚摇心中犹豫,没说话。 她心里想自己该离开了,因她昨日为言尚披衣时,她靠近他时,心跳声比雨声还大。那是她平静了三年的心,重新跳得这么厉害。暮晚摇当时便骇然,怕自己再待下去,对言尚放不开。 她现在还能控制自己,但她真的怕过两天,她就控制不住。 但是暮晚摇又不愿意离开。因为她记挂言尚的眼睛。 看不到他眼睛复明,她心中就会充满自责。时间过去了三年,她开始回想当初牢狱之灾对他身体造成的伤害。她总觉得这其中有自己放任的责任……暮晚摇这般不说话,裴倾心中不禁凉下。 暮晚摇犹豫着:“待我写封信,找个名医来这里,我们便先离开吧……” 裴倾正要高兴,侍女秋思哒哒哒地从外跑进来。隔着帘子,秋思紧张道:“娘子,言二郎病倒了。” 暮晚摇一下子便站了起来,于是,也不准备走了,也不准备收拾行李了,暮晚摇被侍女们拥着去看言尚了。裴倾起身,看她走得那么快,他呆了半天,心中颓然无比。 言尚醒来时,觉得自己周身都出了汗。可是他疲累无比,便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只想等缓一缓,再起来去洗浴。 而他便这样静静地躺着。反正睁眼闭眼,在他眼里都是一片黑。 他不是自暴自弃的人,最近一个月,他已经学会了习惯和黑暗为伍。而且眼睛看不见,其实能让他静下心,想更多的事…… 言尚便这样发着呆。 忽然,他闻到一阵女郎身上的香气。他心生骇然,浑身紧绷,下一刻,便感觉到床板压了一下,有人坐了过来。言尚愣了愣,开始觉得看不见不好了。 暮晚摇不知道坐在这里坐了多久,他竟然到此时才发现……言尚心潮起伏时,忽觉得自己的手指被人握住了。 他僵硬,纠结了一会儿,心想随她去了,他当不知道好了。 暮晚摇坐在这里看言尚看了一个时辰了。 傍晚时他的烧便退了,仆从又喂他喝了点儿粥,暮晚摇全程这么看着。后来仆从们走了,暮晚摇就看着言尚昏睡。她坐在床畔边看他睡觉,竟然丝毫不觉得厌烦。 他可真是静。他睡觉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动,也不翻身,老让暮晚摇怀疑他是晕了还是睡了。 而再好看的人,看一个时辰也会看得不耐烦。 暮晚摇心中挣扎许久,心想反正他睡着了,她还是想碰一碰他。心中刚下定这个决心,暮晚摇便心里为自己欢呼鼓劲,坐到了床上来。她向他修长的手指伸了过去,第一时间,先把他的手握在了手中,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地玩。 言尚心中无奈,想:也好……反正只是手而已。 但是暮晚摇很快不满足。 言尚腰僵了一下,因他感觉到女孩儿柔软的手指,隔着单薄的中衣,搭在了他腰上。暮晚摇伸出自己的拇指和中指,比出一个长度来,她手指在他腰间徘徊…… 言尚面上浮起桃红色,腰被她弄得越来越僵,他又得努力让自己装睡……他听到暮晚摇小小的声音:“腰好细呀。” 言尚怔住,像是被闷棍敲来。 她的声音软软的,沙沙的,他三年都没有听过了。 暮晚摇不满地说了第二句:“比以前还要细。你真的瘦了好多啊。” 她又自我满足,沾沾自喜:“不过我的腰还是比你细。” 言尚:“……” 他唇角忍不住绷住,忍着那股儿笑意。他脸上更红,心想她都在想些什么啊……不,他不能这么想,他应该想她怎么能这样玩他。 她已经有未婚夫君了,怎能在旁的郎君房里待这么久,还玩人家? 言尚陷入这般纠结中,倾而,暮晚摇倾下身来,抱住了他。他手指忍不住跳了一下,感受到女郎纤柔的、水一样的身体,揉入了他怀中。言尚手足无措,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装睡。 他该寻找合适的时间醒来吧……不能让暮晚摇这般胡闹了。 但是在这种挣扎下,言尚白纱下的眼睛睁大,他心中涌起一丝渴望。他想看一看她……他想知道她现在长什么样子。 可是他眼睛看不见了,他都不能看一看她。而等他眼睛好了,她一定已经离开了。 他始终不能看她一眼。 暮晚摇脸埋在言尚怀中,她手搂着他的腰抱着他,她闻到他身上的气息,有些心满意足的快乐。每个人和每个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言尚身上的气息便是那样清清淡淡的,阳光一般,海水一般…… 暮晚摇忽而一顿。 听到了自己脸下那剧烈无比的心跳声。 一声比一声快,一声比一声猛。 暮晚摇不可置信地抬起脸,她看到言尚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是他脸上浮起的红色……他在装睡! 暮晚摇皱眉,心中顿生不悦。 他……对一个陌生女人的靠近,有这么强烈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