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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姚正颜当即侍宠而娇、底气十足地义正言辞辩驳道:“既是太后未曾嘱咐交代,又如何能怪我阿姐?区区一件衣裳的颜色罢了,我阿姐可是有救驾之功的,太后如此擅自处置她恐怕不妥。再说,在场的诸位大臣,想必也不会对您心服口服罢!” 的确,张嬷嬷的那些话,任是哪个忠直的臣子听了都要冒火。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臣巍巍颤颤起身拱手,铿锵有力道:“二姑娘所言极是,大姑娘不知者不罪,这个道理太后应该懂得。” 太后又是一声冷哼,“哀家不愿意懂。” 看样子她今日是如何也不肯罢休了。 是以被蛮横无理地回怼了的老臣,无可奈何地拂袖坐下,其他忠臣亦是憋屈不已。 如今的事态发展,已经不仅仅关乎姚舒云该如何处置一事了,最重要的是,太后如今气势如此强硬,功高震主,需得尽快削一削她的气焰才是。 只是他们在底下气得要命,奈何上方的陛下却是依旧波澜不惊,一边慵懒地把玩着姚正颜的玉指,一边饶有趣味地托首看戏。 太后只好索然寡味地挑了挑眉,“陛下,您看此事该如何定夺?” 第30章 ◎太后的往事◎ 太后此话一出,除了孤苦无依的姚舒云死死地埋头祈祷外,其余人皆敛声屏气地望向帝王。 百无聊赖地抬了抬眼帘,对上太后暗含威胁的笑意后,夜听难得提了些兴致:“那不如就让她……”继续留下来膈应你罢。 “陛下!” 姚正颜脸色微变,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拽紧夜听宽厚温暖的大手,慌慌张张地打断了他:“求陛下不要处罚我阿姐,她无意冒犯任何人,您就高抬贵手饶了她这一回吧!” 闻言,夜听眼神意味不明地侧首俯视她,一时缄默不语。 倒是太后先心生不满,重重砸下了自己手中的青铜酒樽,阴阳怪气道:“呵,姚二姑娘一个小丫头,难不成也妄想左右陛下的决策?” 姚正颜毫不避讳直直对上她,语气轻漫:“我自是不敢。只是太后,您在急什么?” “放肆!”太后冷喝一声。 没想到她从始至终都轻视鄙夷的小丫头,竟敢仗着皇上的宠爱,当众对她施以不加掩饰的倨傲和挑衅,让她又是一阵气不打一处来,当即咬牙切齿无语凝噎。 面对太后的斥责,姚正颜笑而不语,倒是姚舒云卑微至极地战战兢兢磕起了几个响头,“求太后恕罪…求陛下恕罪……舒云日后定会绝无再犯……” 她已经管不得原先计划为了讨好太后,可谓用尽心思、呕心沥血才做成的那些准备了,如今太后与陛下因她僵持不下,无论如何最后苦的也必定是她。 姚舒云怕了。 “阿姐,你没有错!”姚正颜声色俱厉道。 姚舒云顿时僵住,殷红的小嘴惊愕地微微张开,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怔愣地望向她。 她…她没有错? 是啊,她不过欢欢喜喜穿了件新衣裳,却要无端成为宫宴上的众矢之的,让所有人都在看她笑话等着她出丑,可颜儿却告诉她,她没有错…… 姚正颜竟是不惜得罪太后,也要保住她? 原来患难见真情,当是如此。 姚舒云心内百感交集,突然悔恨起来——恨自己自打见了陛下,便痴心妄想攀上高枝,生出龌.蹉阴暗的心思,几次三番怨恨自己的亲妹妹,甚至不惜设计下毒手想残害她…… 她这个阿姐,竟是如此恶毒冷血…为了一个根本不看自己一眼的男人、为了争夺那点虚无缥缈的恩宠,全然不顾亲情! 可反观颜儿,即便得了圣宠也依旧不忘她这个阿姐,次次为她求情,事事为她着想,对她可谓千般万般的好。 ——她究竟是为何会如此瞎了眼、猪油蒙了心,一直这样漠然地对颜儿的付出熟视无睹? 不能再这般恩将仇报了。 姚舒云如是想着。 然而姚正颜并不知晓她的内心经历了什么,只关心一直在神游的夜听,此时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随后,他不紧不慢地给她斟了一杯茶,又漫不经心地问道:“那颜颜觉得该如何是好?” 看着底下姚舒云满眼期盼的真挚眼神,她果真大言不惭地对此事一锤定音: “既然我阿姐惹了太后的不喜,那便暂且将她送回烟秋宫,好生压压惊罢。希望今日太后高抬贵手,别再为难她,也别再折腾大家了。” 感受到太后怒不可遏的视线,姚正颜接过夜听的茶水润了润嗓子,才补充一句:“事情闹得太难看也实在有失您的风度,不是吗?” 姚舒云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心道颜儿也太蛮横了些… “好啊,好得很!皇帝,你养的人可真是尖牙利嘴啊,连哀家都不放在眼里!” 果不其然,面上挂不住的太后愤愤地拍案而起,却被戈阳公主及时拉住,又压着声音低劝道:“母后,今日诸位大臣精心为您准备了洗尘宴,您又何须因这些小事败坏了大家的兴致、气坏自己的身子呢!” 太后眯了眯眼,有些痛心:“阳儿,你也觉得这只是个小事?” “够了。” 夜听实在厌烦了这些无趣把戏,睨了一眼低微垂首的姚舒云,既然颜颜不想让她继续留在这里,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