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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容蓉放了茶盏,“还望母妃明示。” 贤妃冷眼看她,“你倒果真好算计,一早就与老三来往丛密,你是认准了他会当上太子?” “难道你以为日后他真继位,你就有好日子过?” 赵容蓉轻叹一口气,直视她的目光,“母妃想多了,儿臣又不是神仙,如何能算得出来何人能够当上太子?” “你!”贤妃怒气涌上,却又像是有所忌惮,拼命将怒气给压了回去,倒是让赵容蓉惊奇。 贤妃又道:“你就没有想过,老三继位以后,会对你弟弟,还有你下手。” “自古能当上皇帝的,是绝不会顾念骨肉亲情的。” 赵容蓉终于明白,她母亲这是怕了,想要将她拉入同一阵营,心中还有算计,需要她帮忙。 她笑问:“可父皇一言九鼎,定下了太子之位,难不成母妃还有法子,能够说动父皇更改圣意吗?” 贤妃却不再说了。 外头有宫人传报,“林姑娘到了。” 赵容蓉眸色微动,看向了那道踏入殿门的倩丽身影。 十六岁的小姑娘,就像是夏日里头随意开放的任意花朵般,明媚动人。 那一把嗓音好似黄莺般婉转动听,“民女林玉雯,拜见贤妃娘娘,拜见安阳公主。” “起身吧。”贤妃虚抬了一把手,让人站起来,“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林玉雯便依言抬起头,只是她的双手透着紧张,紧紧地抓着她的绣帕。 “果真是个好模样,比之安阳也不差的。”贤妃夸赞道。 林玉雯一愣,贤妃竟如此抬举她,将她比作安阳公主,她连声道:“民女不敢。” 虽然入宫前,便已经知晓贤妃与赵容蓉这对母女关系并不好,可她也不敢在安阳公主面前自得。 她偷看了一眼那位传闻中的安阳公主,对方的目光也轻缓的落在她身上,那双惊人之美的双眸之中,好似带着看穿一切的魔力,让她不得不避开。 赵容蓉闻言却是一笑,“儿臣年岁大了,当然比不过她这小姑娘。” 她并不在乎自己同人比较,让林玉雯松了口气。 贤妃因着拿捏了她一回,心情还算不错,脸上也带着些许笑意,“你的事,本宫都听说了,咱们也算是亲戚一场,本宫想留你宫中小住些日子,你可愿意?” 林玉雯感激涕零,“民女愿意。” 这两日都是阴雨天,晌午下过雨,此刻也不热了,她便道:“今日天气甚是凉爽,随本宫去园子里走走。” 赵容蓉自觉自己成了个多余的人,起了身屈膝,“儿臣告退。” 林玉雯垂着眼眸,不知为何她看见安阳公主从她身旁经过之时,脚步竟有一瞬的迟疑。 她想,许是她看花了眼罢。 待到回宫路上,赵容蓉才沉思起来,她母妃这一回又想做什么呢?突然之间就有了一副热心肠,要给素不相识的小姑娘和玉王拉纤保媒。 难不成母亲天真到以为一个小姑娘,便能让玉绥为她所用? 母亲同卫家这回又在打什么小算盘? 远远地便见蛮儿同她招手,“阿娘。” 赵容蓉的思考被打断,她笑着迎上前去,人还未走近,却又在瞧见了一旁的人时,笑意逐渐冷淡。 “阿娘,你怎么不理我。”蛮儿晃着她的手,不解问道。 赵容蓉弯腰将她抱起,替她擦着流汗的额头,“阿娘何时不理你了,与我说说,今日太傅都教了你念了什么书?” 蛮儿掰着手指头,念了起来,“太傅教我念了三字经,人之初,性本善……” 待到快走到后殿的宫门时,赵容蓉停下了脚步,让柳娘带着蛮儿回房休息,她看向走在她身后默不作声的人。 她冷着脸,“皇叔未免太不将宫规放在眼中。” “莫不是皇叔以为自己真能做到天衣无缝,不漏半点马脚?” 她话音刚落,‘揽月’眉眼柔和了下来,“你不用担心我,我心中有数。” 赵容蓉忽而就生了一股无名之火,谁担心他了,这人竟会胡说八道。 她怒极而笑,上前轻抚他的肩膀,暧昧问道:“怎么,芜郎此刻来找我,是想与我?” 玉绥捉住了她的手,放在手中轻轻揉捏,“你为何不将药给蛮儿服下?” 赵容蓉想要抽开手,偏生握住她那只手不算使力,就能轻而易举的让她被擎住,她干脆放弃了挣扎,懒散靠在他胸前,仰头看着他的眉眼,轻笑道:“蛮儿自有太医诊治,不需要你的药也能好全。” 他原是想要生气的,可一靠近她,那股气便烟消云散了,他叹气苦笑,“你从头到尾都不相信我。” “就算我是蛮儿的亲生父亲,她自打娘胎就有的病也传自于我。” “就算你如今愿意同我有肌肤之亲。” “就算你此刻,也与我亲密无间。” “你也从未信过我。” “所以你将药还给了我。” “对吗?” 赵容蓉柳眉微挑,“芜郎果真是聪明人。” “那日不过靠着一碟黄金糕,芜郎就能认定蛮儿同你血脉相连。” “而今,芜郎又能猜透我全部的心思。” 玉绥搂住了她的腰,轻抚着她的单薄的后背,好像在安抚她,“为何不愿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