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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他不是没想过忘记周挽,他也尝试过像从前那样继续游戏人间,可周挽就像一场暴雨浸透了他的心脏,再也无法忍受任何人的驻足。 而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认为自己已经不爱周挽了,他以为只是因为恨她才忘不了她。 直到周挽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他才知道,他从来没有一刻不爱她。 陆西骁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周挽对他来说不一样。 他身边从来不缺漂亮的女生,也不缺愿意对他好的女生。 可周挽身上有一股独一无二的韧性。 她清纯但不单纯,阴暗但却纯粹,每一面都鲜明又锋利,像是一簇微弱却经久不息的火苗,照亮他的瞳孔。 他知道她的坏、她的偏激、她的怯懦。 但也明白她的好、她的赤诚,她的孤勇。 离开前,她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做了。 她布置好花园,买了许多许多好养活、花期长的花,希望这些鲜花能陪他走过寂寞无人的未来。 后来那场梅雨季结束,那些花都重新活过来,年年盛开、年年绽放。 她带着他走上平川市的“城市之眼”,教他如何克服恐高。 是她说,不要看下面,往前看,前面有山,再上面有云,往远处看,有风。 是她说,陆西骁,以后的日子,你都往前看,往高处走吧。 很早,她就已经用最温柔、最坚定的方式跟他道别。 也是这些年,让陆西骁熬过了在异国他乡那么多年的原因。 向前看,向高处走。 周挽早就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骨血相连,怎么也分不开。 …… 烟灰蓄了长长一段,陆西骁屈起食指轻点,烟灰散在风中。 他看着床上的周挽。 半晌,无奈地垂眼笑了。 算了,认了。 当哈巴狗就当哈巴狗吧。 纠缠这么多年,他认栽了。 * 周挽醒来时觉得自己浑身都散架,动一下都疼。 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木然地放空了许久。 她和陆西骁的关系越来越乱了。 但如果她总是要将自己交付出一个人,她只愿意是陆西骁。 至于以后…… 周挽闭了闭眼,神经和身体都泛起痛楚。 陆西骁不在房间内,大概是去公司了,周挽又躺了会儿,而后轻叹了口气,缓缓从床上坐起来。 昨天结束时陆西骁抱她去洗过澡,但睡了一觉又觉得浑身黏腻。 周挽扶着墙走到浴室,打开花洒,温热的水淋在红痕斑驳的皮肤上,所有毛孔都舒张开,酸痛的肌肉都松懈下来。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昨晚的画面。 不知道多久,不知道几次。 她怎么哭怎么求饶都不管用,陆西骁将这些年的不甘和恨全部发泄在她身上,他本就不是温柔的人,但这大概是他对周挽最不温柔的一次。 周挽什么羞耻心都顾不上,在崩溃的顶峰咬住他肩膀,又扮起乖,顺着他的意思不住叫“哥”,想以此让他轻些缓些,却遭到更用力更疯狂的对待。 他就是要她流泪,就是要她求饶,就是要看到她因为自己崩溃失控的样子。 她强装的无情漠然,都被他打破,成了另一种滚烫的极致。 灯光昏暗,旖旎满室。 房间内暗潮汹涌,低吟和啜泣交织。 周挽记忆中昨晚他唯一一点温柔便是结束之后,两人都汗津津的,贴在一起,他覆着她,一点点啄吻着她耳畔,低声问:“周挽,你错了没?” 周挽还在发抖,嗓子疼得说不出话,也没力气说话。 相较周挽的狼狈,陆西骁更显得清风霁月。 身上那些带着浓郁荷尔蒙的汗并不会将他衬得太过欲色,干净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褪去一切伪饰,勾勒出他最原始最本真的模样。 他低下颈,轻蹭过她的鼻尖,轻舒出一口气,低声说:“算了,反正我这辈子就栽你身上了。” …… 周挽洗完澡出去,刚推开门就撞上陆西骁。 她迅速退了步,仰头,愣神:“你没去上班吗?” “没。”他言简意赅,身上有浓重的烟味,视线重新落回到周挽身上,“还疼么?” 周挽脸热,低下头:“还好。” 陆西骁轻嗤一声,对于她无用的逞强。 “我点了吃的,出来吃点。”陆西骁撂下这句话。 他转身往屋外走,到门口余光瞥见周挽轻蹙眉,慢吞吞地往门外挪。 陆西骁皱眉,又快步回到她跟前,弯腰将她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手攥在她纤细的脚踝往上。 周挽被他动作吓了跳:“陆西骁。” “很疼?”他似乎是没料到周挽会那么难受,作势去扯她裤子。 没有了酒精作祟,也没有昏暗的氛围,光天化日下周挽实在不好意思,她用力挣着腿:“陆西骁,你干什么。” “我看看。” “不要。”她脸颊红透,“我不疼。” 陆西骁动作一顿,他蹲在床尾,看她时微微仰起头,半晌,他扯着嘴角笑了声:“你浑身上下我哪儿没看过。” “……” 陆西骁捏住她下巴,往下按了按:“睡了我还想翻脸不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