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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牛可清还不知道此刻的自己有多招人心动。 古伊弗宁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 他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欲.求,并且很容易得到满足,即便现在内心很渴望靠近牛可清,很渴望跟牛可清做出亲密的接触,也不会再那么肆无忌惮。 现在虽然只是两个人靠坐在一起,但他已经心满意足,甚至觉得彼此是在相互依偎。 毫无头尾地,古伊弗宁就喃喃了一句:“别人心里是小鹿乱撞,我的心里是小牛乱撞。” 牛可清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能叫他疯狂地悸动,疯狂地想要跟这个人相爱,疯狂地沉迷在爱情里。 牛可清笑了下,“古医生也有这么少女心的时候?” “想谈恋爱的人都会这样吧,”古伊弗宁也没想到这种话会从自己的嘴里出来,“以前我还觉得这种心态是小年轻们才会有的。” 牛可清知道对方是在乱撩,便捶他,“你这叫不正经。” “在你面前我就很难正经,”古伊弗宁说,“但哪怕我的话语再不正经,全都是真心的。” 牛可清喝了口刺喉咙的啤酒,望向深黑色的天空,上面挂着几颗零零碎碎的星,发出的光芒很微弱,不定睛去看,还发现不了。 他在西藏的高原里看过天空,那里的蓝天一澄如洗,太阳光很强烈,到了夜晚,就会挂满繁星,很耀眼很大颗,跟在城市里看到的不一样。 静静地仰头看了一会儿,他忽然说:“在藏区的时候,我从事的也不全是口腔方面的工作,那里医疗资源太匮乏了,所以我们经常需要各个科系相互帮忙,例如最基本的现场抢救工作,或是一些基础疾病的治疗。” 古伊弗宁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突然开始说这些,但还是很安静地听着,牛可清说的每一句话他都爱听。 “有一天,我和别的同事一起救了个孩子,七八岁吧,花了一天一夜救回来的。”牛可清哽咽了一下,继续说:“可是,我们用尽全力才救活的一个孩子,半个月后,就在地震中死去了。” 天色很暗,路灯有些凄白的光,古伊弗宁侧过头去看牛可清,觉得男人的脸比那路灯的光还要白,但眼睛却黑得深沉。 轻轻地,他握住了牛可清的手腕,像是一种隐晦的安慰。此刻,紧握的五指比任何话语都要更有力量。 他能透过牛可清薄薄的皮肤,感受到一跃一跃的脉搏,明明眼前的牛医生看上去那么平静,但他血管里的液体却汹涌震颤,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悲伤。 “我没你想得那么脆弱,”牛可清反倒劝慰起对方来,“生死是世间常事,我不可能为一条生命哀悼太久,毕竟世界上遭受苦难的生命不止这一条,单是我们支援的那片地区来说,过着苦日子的老百姓就数不胜数,总不能天天像圣父一样为他们以泪洗面。” 在援藏的那段日子里,他经历了很多很多,以至于他现在能轻描淡写地说出这些话,而不大悲大哀。 “人间疾苦,哪怕我们是医生,也会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古伊弗宁对他说。 同是治病救人的医生,他能懂牛可清的心境,相同的职业让他们对彼此的思想很有共鸣和同感。 牛可清点头,眉眼像初春笑容的雪水那般清淡:“是啊,所以我想,爱情也一样,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成分。” 他见过这世上悲苦的人生,便感觉什么小情小爱都不值一提。 那个为了爱情而偏执、疲乏的牛可清,已死在了那片茫茫的雪山里。现在的他,很自然而然地,就对许多事情都不那么在乎了。 古伊弗宁似乎能预感到对方想说什么,蓝色的双眸不自控地颤动,有些话想要倾吐出口,却欲言又止。 牛可清的眼神里云淡风轻,像是看淡了许多,“当初,我总那么执着地想要你喜欢我,可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能强求的呢?所以我在想——”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古伊弗宁激动地打断了,“不!” 前一秒还非常安静的男人忽然嚎了一声,像蚱蜢般窜起,用两条胳膊死死地将牛可清按在怀里。 牛可清甚至能通过衣服的布料,感受到对方的心脏在强有力地搏动。 古伊弗宁用力地拥抱他,恨不得把人融在自己的血肉里,“我爱你,我好爱你!可清,我早就喜欢你,我真的爱你很久了......可以前的我不知道,那时候的我自大得不行,企图把所有事情都无视掉,才会让你觉得我不爱你。” 男人轰轰烈烈一通诉真情,大气不喘,热烈得仿佛除夕夜炸出的漫天烟火,迸溅着浓重的爱意,叫偶然拂过的风也避无可避。 末了,牛可清怔愣了很久,半天才小声地说了句:“......吓我一跳。” 古伊弗宁搂着他不肯放开,将嘴唇贴在他的耳侧,“你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 牛可清的手抬了抬高,下意识地想要回抱上对方的后背,但双手在空中停留片刻,还是放下了。 古医生把心里的不安都对他说出来:“我怕你觉得我不爱你,我以前犯过的错、犯过的傻实在太多,所以总怕你不信我,可我是真的爱你,牛医生。” 这一年,是他戒掉性.瘾、构筑喜欢的过程,漫长又煎熬,像一种孤独的自我救赎。 他不断地自我惭愧、自我反思,才拼凑出现在的自己,可他很怕牛可清无法再次接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