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郁恪再悄悄看他一眼,半晌才恋恋不舍地放下帘子。 宋将军驾车离去,突然想起忘记问恩人名字了,连忙探出头,回头,话语却止在了喉咙里。 马车逐渐远去,草木舞动间,那人的身形越发单薄。在宋将军回头那一眼,那人似乎要走了,转身时恰好有风吹过,带开了幂篱,露出他的侧脸。 宋将军不由自主就屏住了呼吸。 那人眉目清冷,像画里走出来,如天上冷月,映照一弯寒雪,遥不可及,又让人恨不得此生都记在心里。 宋将军脑海里那根弦断了:楚、楚棠国师?! 作者有话要说: ==== 一个攻是替身的现耽预收,下本写,有兴趣的可以戳进专栏收藏: 《清冷校草的替身情人》 清冷温柔受(谢映)x霸道深情小狼狗攻(何清又) 相亲对象是多年未见的前任怎么办? 久别重逢,看着眼前英俊平静的何清又,谢映冷淡自若,等着对方先行离去。 他以为高中那场失败的恋爱会让何清又厌憎他这个前任,然而,何清又强势又从容地提出了两人契约恋爱的请求。 他犹豫了,然后答应了。 何清又知道谢映心里有个白月光,青梅竹马,永生不忘那种。但他第一眼看见谢映许时,便认定了这个清清冷冷的学长,一见钟情,非他不可那种。 四年前惨烈收场,四年后他卷土重来,强势地进入谢映的生活。 这一次,我纵你心里有人,也要留在我身边。 ** 记者A:听说何总以前有个校草前男友? 何清又:有。现在是我先生了。 现场爆发出尖叫声。 记者B:传闻何总的未婚夫心上有人,那人还与何总有几分相似? 何清又:我回家问问我先生。 夜晚,落地窗纱飘扬,何总回家在谢先生耳边问:学长,我还像他吗? 谢映一贯的清冷被他撞散了点儿,眼尾泛红,话音轻颤:不、不了。 第2章 静候其主 蔚色天空,一碧如洗。高楼林立,横平竖直地切割了白云和蓝天。 安静而脚步声频繁的大厦,业内最火的星名传媒,各色俊男美女,人来人往。星名传媒旗下有很多大火的艺人,培养出来的影帝影后、视帝视后无数。 其中最为人津津乐道的是新晋的影帝楚棠。凭借一番男主电影《暗箭风云》,横空出世,斩获大大小小含金量够高的奖项,俘获万千人的心,一举成为最炙手可热的艺人之一。 明媚的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糅合着大堂里的冷气,造出一种分外舒适的温度。 一辆低调奢华的车缓缓行驶进来,停在门口,保安上前开门。 前台看到这略微熟悉的车型,疑惑了一下,随即一喜,立马走了出来想去迎接。 谁知二楼回旋楼梯急急地走下一个人。看到是楚棠的经纪人,前台默默收回跨出去的脚。 方尼顶着一头时尚的奶奶灰,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冲向门口。 楚棠下了车,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裤,修长又清爽,还透着一股高奢的感觉,格外引人注目。他白皙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细碎的黑发拂过白皙的前额。 纵然知道他可能不会看,前台依然给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方尼迎了上去,放下手机,嘴里喋喋不休着:祖宗啊,你怎么敢就这样出院?出了事怎么办!也不跟我说。宋总在上面等你了,有事在谈我说你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几天,公司又不是压榨你,一天就出院,我会被你粉丝骂死的 公司有人看到他,纷纷惊喜又友好地向他问好。 楚棠微微颔首,有礼而疏离。 两人走进电梯,方尼按下顶层:前天你在片场消失,消息传得太厉害了,拦不住,你要不要发个微博安抚一下粉丝?对了,宋总下命令了,说近期通告都给你推了,你得卧床休息,足够七七四十九天,才能把你放出来拍戏。 电梯楼层的数字在变化。 楚棠轻轻点了点头,不知是答应还是怎的。 方尼习惯了,翻了翻手机,絮絮叨叨道:这一年你拍的戏很快就能陆续上映,算下来观众能在屏幕前养眼养一年。所以近期推掉些对你没什么影响。 叮,电梯开了。 楚棠先走了出去。 方尼低头迅速改了备忘录,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你找宋总是有急事吗哎哟! 他一脑门撞在要关闭的电梯门上。 揉着脑袋敲门,一进去就听到楚棠清冷的声音:我今明再休息两天,能接的戏就接 得,合着他刚才说的话都成耳边风了。 回去的路上,线条流畅利落的车平稳地开着。 方尼坐前边,疑惑不解:你急着干嘛呀?你跟别人不一样,你的热度不需要你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楚棠坐后面,轻靠着,墨镜没摘,仿佛在闭眼歇息,半晌,才道:嗯。 方尼根本拗不过他:行行。你不知道啊,那天拍戏,拍着拍着,你掉下山洞不见了,人都给你吓出一身冷汗 楚棠微微阖眼。 方尼回身瞧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叹气。前天,楚棠在拍一场古装剧的杀青戏。剧里的他被人追杀,他设计诱敌至树林,持一柄短刀,吊着威亚,准备做一个空中回身落地的动作。 却万万没想到,原本早已探过安全程度的那块地忽然变成了一个大洞。在所有人的惊呼声中,楚棠像被黑洞吞噬了一样,衣带飘飞,直直落了进去。 在场的人乱成一锅粥。那个突如其来的洞深不可测,还能听见流水的回音。 他听到这个记消息的时候心脏都停止跳动了。他和宋总、救援队是一起来到的。宋总从公司的会议上飞速赶过来,袖扣都掉在路上了,急疯了一样,双目赤红,系了绳索便下去。 不知找了多久,发现楚棠的时候,他昏迷在流水边,雪白的衣服打湿了,幂篱和短刀不知丢哪儿去了,急坏了所有人。 所幸最后楚棠平安无事。 但宋越依旧大发雷霆。在医院醒来后,连楚棠都安抚不过宋越。 按理说这么一场大惊吓,不住院观察个几天都不行。可这祖宗休息了一天就一声不吭地出院了,真是让人心急上火。 车稳稳行驶着,方尼接连不断的说话声逐渐变小。一个弱小无助的声音在楚棠脑海里冒了出来,仿佛悄悄探头出来看他反应:嗨,楚先生 墨镜下,楚棠慢慢睁开了眼。 系统透过墨镜,觉得自己好像打扰到了一只蝴蝶在休憩。他小心翼翼又自责地道:抱歉,看来我还是应该继续闭嘴。 系统伤心地缩了回去。就在这时,楚棠居然开口了:回来。 楚棠终于肯和他说话了!系统立刻惊喜回头:我回来了! 楚棠的眼睛很大,黑白分明,深邃似星芒,看上去似乎冰冷又无情。系统越过墨镜看他,看得一时有些怔怔。 你说。楚棠仿佛皱了下眉。 系统一个激灵,这是给机会他了?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系统马上道:楚先生您好,很高兴成为您的服务系统!我是帝师系统的员工!顾名思义,帝师系统就是让宿主去做君王的老师,协助他辅佐他,成为他人生道路上的指路明灯! 之前楚棠好端端拍着戏,被他一个操作错误毫无准备就传到了郁北,是个人都会生气。可楚棠竟然没什么动怒的迹象,真是谢天谢地。 说到这里,系统瞅了瞅他的脸色,才继续说下去:因为检测到您资质极高,所以分配到了地狱模式的郁北 回到公寓,楚棠翻了翻系统给的世界概况。 还果真是地狱模式。 郁北王朝,危机四伏。内有宦官、外戚、权臣擅专夺政,外有边敌虎视眈眈,风雨飘零,亡国灭种是随时的事。 只剩下一个年幼的十三皇子,夹在内忧外患之间,处境堪忧。 十三皇子,就是那夜被他救下的小孩儿郁恪。适逢国君暴毙,契蒙有人长驱直入,掳走了恰好逃出京都的幼弱皇子,想要给郁北一个下马威,却被楚棠破坏了。 楚棠的身份是郁北的国师。在内忧里,郁北的国师是最大的权臣。前任国师是楚棠的父亲,暴戾无常,但奈何手握军权,无人敢怒。他死后,国师的位子自然由楚棠担任。 楚棠从小就被送去佛寺教养,所以朝廷里没人见过他。 同名同姓,很好;没人见过,很好。这个身份太适合外人进去了。 系统道:我从来没见过匹配度这么高的宿主和世界。简直就像是为楚棠量身打造的一样。 楚棠倒了杯水,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郁北有没有楚棠这个人? 没有的,系统很高兴地为他解释道,在你去之前,楚棠只是个存在于人们口中的名字。 郁北王宫。 冲天的火光、颈上的刀刃、契蒙人毫不留情的拳打脚踢,混乱地交织在一起,组成黑暗而痛苦的梦境。 郁恪捂着头,露出其他部位任他们打,心说还不如之前在皇宫里那些皇兄的人打得痛呢。 之后,帐篷外很吵闹,似乎是有人来营救他。被带出去的时候,他还想,谁啊,能来救他?这不是羊入虎口得不偿失吗? 记先不说救不出去,就算救出去了,他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能给那人带来什么回报啊? 刀架在脖子上,他想得更多。在皇宫的被冷落、遗弃和羞辱,过往幕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想,这个烂郁北王朝,早灭早为民除害。 等待死亡的那一刻,刀光剑影在眼前掠过,他被人抱住了。 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又像是专门过来救他的一样,那人抱着他,郁恪都能闻到他身上有冰雪的味道,沁人、冷淡。 皇子殿下,寅时三刻到了,该起来了。门敲响了,传来宫人的声音。 郁恪睁开眼。 没有人伺候他,他自己穿上衣服,打开了窗。 窗台冰水涟涟。冬天快过去了,冰雪消融,寒意料峭。 一个月过去了,他依然梦见那晚的风雪和人。 被那人救下回宫之后,郁北的情况仿佛也被人生生扭转了一样。北方战报频传,却不再是节节败退,而是胜利突围;契蒙人粮草被烧,遭遇突袭,元气大伤,起码半年内没法再侵犯郁北。 暂时掌权的沈丞相和权臣大喜过望,纷纷以为是自己指挥得当。 郁恪就呵呵了,这些人脸怎么能那么大。不说明眼人,就连他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看出打仗的胜利逆转另有玄机,怎么可能是这些只会坐在高堂上高枕无忧的达官贵人带来的? 奈何大多权贵没脑子,不然郁北也不会是这样的状况。他们笑得脸都要裂了。却被一封信劈得神志不清。 那是远在明月寺的国师送来的。 信上说,进入北方和契蒙的千机军打了胜仗,是国师的见面礼。随着千机军已经回京,国师也即将归朝。 郁恪听人说,今天是那位国师回来的日子。 明月寺,青山连绵,雾气湿润。寺庙门前,车乘相衔,穿着郁北侍服的宫人和侍卫前拥后簇,似乎在等着哪位大人物。 青灯古佛,乌木鱼敲击声细微。 千机阁,静候其主。 作者有话要说: 成年之前,攻受不会有任何爱情上的发展!!! 事实上,就算攻成年了,受可能还是不喜欢他(。记 第3章 储君之事 天还未亮,京都城门处便已挤满了人。穿戴朝服的官员整齐站着,乌纱帽黑压压的一片,宫女太监行行列列,飘荡着慎重又紧张的气氛。 小小的郁恪站在人群中,几个宫女看着他不让他乱跑。他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却什么也看不见。 国师大人回来,需要这么大的阵仗吗? 郁恪摸摸瘪瘪的肚子,不由自主抱怨了一下。一大早被人叫醒,来到城门等候,他的早膳还没用呢。 不过算了,以后能不能有东西吃还说不定。这个手掌生杀大权的新国师一回京,肯定会掺和进郁北的权力纷争中,到时候作为十三皇子的郁恪,处境会越来越艰难。 听着后边的宫女说什么今日宫中海棠花开得极盛大,郁恪漫不经心地想,这绝对是祸国之兆。 哪儿有海棠冬天开花的? 手心按过的纹饰感又上来了,那人白色衣襟处的海棠花蓦地闪过郁恪脑海。 恩人是郁北的人吗?反正应该不是契蒙的,契蒙人都牛高马大的,不像恩人那样,仿佛风雪中摇曳而坚定的棠棣。 他打了个哈欠。 宋双成送他回皇宫后便赶去南蛮了。他是被贬的,擅自离开那里就是抗旨。哪怕现在无君,可被那些权臣知道了,他宋家又多了一条罪名。 回去之前,宋双成忧心忡忡,和郁恪说了一句:殿下,郁北皇子只剩你了,你是最后的希望,努力活下去,不要轻信任何人。 郁恪当然知道不能轻信任何人。在勾心斗角的皇宫久了,耳濡目染,也清楚一些事情。 他之前是众多皇子中最不受重视的,现在却一跃成为最炙手可热的皇子。因为他是仅存的郁北血脉,手里又没有任何东西,无依无靠,生死还不是由他们说了算。 想要他活时,他便是那些权臣上位时名正言顺的借口。想要他死时,他就是挑起争端剑指称王的踏脚石。 按常理,他们下一步应该是拥他做傀儡新帝。 郁恪踢了踢脚下的石子,心说,爱当谁当,他一点儿都不想当。 可谁又能听他的呢?沈丞相不会,沈皇后不会,新国师更不会了。 沈丞相站在最前面,负着手,脸色凝重。 后面的官员窃窃私语:怎么还没来?这国师也太目中无人了,我们连早朝都未曾如此早起。 立刻有人警告他了:谨慎,祸从口出! 有人摸着胡须,慢悠悠道:前任国师手握大权,喜怒无常,把朝多年。他的儿子是什么样,想也可知。 喊谨慎的那人皱眉:再怎么样,国师大人也出军打赢了契蒙,是郁北的功臣。不是我们小官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