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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吧。”郁燃挑起深黛的眼眸,烟雾淡淡地散在空中,遮住了他的表情,身上那层疏离的气质仿佛更加尖锐。 杨观岳转头,“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又不是团队本。” “那你昨天说那么多——”杨观岳恼羞成怒,绿毛都快翘上天了。 影打断了他的话,阴沉沉的目光在郁燃脸上停了一下,找到了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凶手在我们中间?” 青年靠在吧台前没有说话,直到半支烟缓缓燃尽,才倏地嗤笑了一声,将烟头杵在空餐盘里,无奈道:“影神,你非得把我卖出来吗?这可是个人比赛,你知我知不就过去了。” 鲁双双弱弱地举起手,“那个,大哥们,什么意思啊?” 杨观岳死死地盯着郁燃,略过鲁双双,质问郁燃:“你刚才在想什么?为什么停顿那么久不说话?” 青年指尖一顿,抬头望向前者,“什么为什么?” “昨日含夏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仅是下楼货舱拿茶具就花了十多分钟?今天早上安叶君死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为什么人偏偏死在了你所熟悉的锅炉房?”杨观岳步步紧逼,“你根本没有可靠的不在场证明,所以在刚刚影神说凶手在我们之间的时候,你慌了对吗?” 他盯着郁燃逐渐晦暗的神色,“昨天分析凶手的时候你说了那么多貌似可信的话,让我们的思维误区停留在你是与众人一伙的印象上,但你从清晨开始就始终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再进一步讨论。是因为目的达到了,所以就没必要加入我们了是吗?” “恕我直言,”郁燃单手撑在台面上,“你的猜测根本不成立,我们这里的所有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你这么针对我是为了什么?” 杨观岳:“谁说我没有不在场证明?含夏死的时候我可在上面看他们打扑克——” “谁知道你是真的有还是假的有?”郁燃嘲讽地笑起来,“当时赌场那么吵,人员嘈杂,走路都要侧着身子过,你偷偷溜出去几分钟杀个人,谁能够发现?” “还有鲁双双送完杨福水上去后就再也没有下来,这段时间你干什么了?”郁燃转头盯着鲁双双,圆脸年轻人露出痴呆的神色。 他挪开目光,又对准了影,“船长找影神你是在含夏死亡两小时前,此后也一直没有出现,你是在跟他谈恋爱吗?” “对了。”郁燃面无表情地侧头看向靠在墙边的男人,“这不是还有个道具帮忙吗?想必杀起人来更加方便。” 燕时澈嘴角渐渐抿成一条不太美妙的直线,郁燃冷笑了一声,转头看着杨观岳,“要我猜测,各位的人物角色设定应该都比较有趣,所以每个人都选择避而不谈,也期望其他人避而不谈,差不多快要忘记这件事情了吧。” 说完他满意地看见杨观岳脸色变了变,“不希望别人发现自己的秘密,以至于也没办法发现其他人的秘密,这才叫思维误区。” 影站在一旁顿了顿,无奈地摇头道:“你说得对。” “我当然也不太指望所有人能够坦诚自己的真实人设故事。”郁燃继续道,“所以建议你们直接搜房间,让证据说话。”说完他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杨观岳。 杨观岳咬了咬牙,气愤道:“搜就搜。” 众人从上到下,以二层甲板杨观岳的房间为起点,依次搜寻,果然有了不少新的发现。 他们在杨观岳的房里找到了一只戴着珠串的巫蛊娃娃,衣着淡雅,上面插满了针,放在床下就像做法现场。 显然这穿戴就是安叶君。 杨观岳僵硬到脸都裂开了,看见这东西比他们更加呆滞,没想到自己人设悲惨就足够了,他妈的还傻到往自己床底下藏线索。 “解释吧。”郁燃扬了扬下巴,冷傲的神情看起来格外欠揍。 杨观岳的详细人设被吐露出来,他是杨福水上一任妻子的独子,原本应当顺理成章作为杨家继承人培养,但自从安叶君嫁过来生了二少爷杨迎兴后,他的日子就不太好过了。 杨观岳六岁之后母亲死了,就没有了人管教,他爹杨福水又好色又贪财,整天不是跑在勾栏烟花地,就是在外地奔走赚钱,对儿子很少关心。 小孩子没有爹娘管,家里又有钱,很容易就学坏了,天天逃课,直到十岁都认不全字算不来数。 这时候安叶君大着肚子进了杨家,杨福水的生意也蒸蒸日上,不需要整日在外,二儿子杨迎兴便日日带在身边亲自管教。 二少爷聪慧有礼,与杨福水亲近,很快就取代了杨观岳的地位,要什么有什么,而杨观岳反而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外人。 在杨观岳的成长过程中,安叶君和贴身丫鬟含夏也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所有杨家人被唆使的忽视、排挤、蔑视,杨观岳都历历在目,并对此怀恨在心。 他知道,如果不是安叶君,自己不会变得这样糟糕。 听完故事,郁燃点了点头,“杀人动机合情合理,去下一个房间吧。” 杨观岳瞪着青年的背影,恨不得把巫蛊娃娃的针拔下来插在他高傲的孔雀脑袋上。 “看什么呢。”高大的阴影挡在他眼前,将他的视线隔开,之前那个一直不说话的奇怪男人居高临下地瞟了他一眼,眸里隐隐带着警告,说完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