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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彧看了看隔壁桌那群青少年,不明所以。 “帮个忙。”郁臻小声说,“你去约那个短发小姑娘今晚看电影,尽量把穿蓝色外套的男生也叫上。” 虽然不见艾莉卡,但严谌还在船上,难保没有什么爱丽丝、艾丽尔之类的。最好的办法是把柳敏和叶映庭栓到一起,查出船上究竟有没有居心叵测的人。 杜彧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 “对啊,你长得这么好看,没人舍得拒绝你,行行好吧,杜公子。” 杜彧不为所动,垂下头继续看小册子,“不要。” 郁臻腹诽了一句“要你何用”。 使唤不动杜彧,郁臻只能自己行动。按照他的记忆,首先失踪的是叶映庭,当晚,他决定尾随对方一整夜。 杜彧笑话他杞人忧天,不过在他威逼利诱(主要是威胁)下,跟着柳敏去了她约会的酒吧。 事实证明,杜彧是对的。那一夜无事发生,叶映庭和朋友去打台球到凌晨两点,回房锁门睡觉;柳敏和她的蓝发小歌手在酒吧喝到天亮,清晨才回房间。 郁臻担心他们房间的通风口被放了成分不明的小方块,于是守到了第二天中午,依旧平安无事。 而且他再未遇到严谌或其他古怪陌生人。 杜彧因为被迫在酒吧待了一夜,作息时间和柳敏相同,下午一点醒来,是郁臻回房间的时候。 “佩服你的精力和责任心。”杜彧睡得不好,在喝咖啡。 并非责任心,他只是多疑。 “既然如此,给我涨加班工资吧。”郁臻解决着送到房间里的午餐,他准备洗澡睡觉了,正好能独占一张床。 “那你得再多拓展一下业务。”杜彧以公事公办的口吻道。 郁臻不接话,他总觉得杜彧在挖坑给他跳。 邮轮上的生活,风平浪静地过去了八天。 郁臻紧绷的神经和戒备心在第三天便松懈下来,这段旅程回归应有的轨迹,平凡、无趣、轻松。 猎杀俱乐部只是一场荒谬绝伦的噩梦,被吹散化入咸涩的海风。 他和杜彧照常相处,每天总有那么一两次,他会很想打人。 那天,郁臻举着明信片站在风里,遥望远方的雪山。蔚蓝的海面反着碎金般的光,天光云影下,一座巍峨的雪峰蒙着黑面纱漂浮在海水的尽头。 他仿佛能看见,同样的航线,某个日落的黄昏,这幅画的作者迎风坐在甲板上,一笔笔画下它的模样。 杜彧从他手里夺走明信片,说:“这画得也不怎么样啊。” 郁臻懒得去抢,说:“你行你画幅试试。” “我画得比这好。”杜彧说着,翻到背面,把字亮到他眼前,“看到没,我姐这段话的意思是我不懂事,让你照顾我,结果你天天欺负我,客户满意度太低,可以不给钱的。” “真不要脸啊你。”郁臻额角的青筋微显,拳头蠢蠢欲动;他有时候真怀疑杜彧是一名精神分裂患者。 “还有更不要脸的。”杜彧把明信片拍到他脸上,恰好挡住他的眼睛,然后低头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郁臻气血上涌,但他即时调整了呼吸,心平气和地拿开明信片,拍了拍杜彧的肩,掉头走了。 ——你家狗一见到你就撒疯,舔你嘴巴咬你衣服,你能生气揍它吗? 不能吧,它只是狗而已。冷处理,不互动就好。 有时,不把人当人,可免去许多无谓的烦恼。 第九天,邮轮抵达了离安息岛最近的港口城市,他们下船在城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坐渡轮前往那座小岛。 *** 一场灾难雪崩和几个世纪的沉寂,The island of Ancy的译名由岸西岛更名为安息岛,但那座雪山依旧被称为岸西峰。 他们上岛时正是夏季,山脚的小镇冰雪消融,气候凉爽宜人;雪峰唯有山巅的积雪洁白如初,许多裸露的岩层披上了一层苍翠的植被。 小镇没有名字,是房顶尖尖,白墙红瓦的乡村建筑风格。说是镇子,其实只有一条街,过了码头,一条直敞敞的石板路,路两边是旅馆、纪念品小店、餐厅,尽头一栋红色老房子,作为公共事务办公楼,隔壁是座小博物馆。 岛上最著名的风景是雪峰半山的蓝色湖泊,但要天气好时攀登才能一览美景。 郁臻站在码头,手掌搭在眉骨,挡住刺目的阳光仰望山顶,“你别告诉我,你要去登山。” “不然呢?”杜彧踏上熙熙攘攘的长街,转身面对他道,“就这么个麻雀大小的镇子,有什么可玩的?” “先申明,我不去噢。”郁臻竖起食指,摇了摇,“加钱也不去。” 杜彧道:“为什么?你看起来很适合极限运动。” “如果是我自己,我会去,但跟你一起,我怕催命。” …… 他们的旅馆就在博物馆的楼上,是原建筑改造,古朴简素,干净舒适。 房间是杜彧提前订好的,不出意外,又是同一间。 郁臻忍不住问杜彧:“你是没人陪/睡不着觉么?” 后者道:“不怪我,这里秋冬太冷了,没人来,所以一到夏天,就是火爆旺季,这是我能订到的仅剩的最像样的房间。” “真的吗?” “不信你出去随便问。” 博物馆被一道红墙围起,墙内种了花草和葡萄藤,底楼的玻璃门后是售票处,几米外一道小门通往二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