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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老一辈的更心疼孙子,他的身份天然就有同情分。 多年以来,齐家和御家一直都是两个在全国都颇有实力的家族,可他们的领域毫无交集,不是合作也不是对手,也因此两家之间也只是个认识的关系,会相遇的地方也只有一些酒会和活动。 让他们之间产生关系的是齐思御的父母,齐家的二少爷和御家的大小姐,齐辛言和御白婉。 当初,谁也没有想过,他们之间居然在一个瞬间突然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没多久就闪婚,第二年就有了宝贝儿子,还秀恩爱似的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齐思御。 因为齐家和御家的实力都很强盛,不需要通过联姻来巩固地位,两家之间也是毫无利益关系,所以对于这桩婚事,大家的反应都是不反对也不过分支持。 两人的结合并没有带来什么太大的改变,齐御两家没有因为成了亲家就走近了,不过他们爱情的结晶倒是在出生的那天就分别得到了来自父母的礼物——两家各3%的股份。 不算多,因为更多的是在齐思御成人的那天送出去的。 可惜,齐思御没有等到。 继几年前让大家吃惊的闪婚,当年到哪里都黏黏糊糊的新婚夫妇又给大家表演了一个闪离。 那时,小小的齐思御只有5岁,伴随着他的童年的,只有最初的甜蜜温馨以及之后数不尽的争吵、冷战,乃至谩骂和暴力。 两个任性的家长甚至根本没有耐心等齐思御再长大点,他们互相仇视着对方,连带着恨屋及乌,对这个儿子也是越来越看不顺眼。 小小的齐思御就这么拿着各3%的股份没了爹妈,在两边的几位叔叔阿姨们和同辈们里,仿佛一个手握巨大宝藏的柔弱小绵羊掉进了狼坑里,群狼环伺,好不可怜。 还是在两方的长辈心软帮助之下才能顺利长大。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会时不时地就要承受两家里的那些贪婪之人的觊觎和骚扰。 眼中划过一丝嘲讽,齐思御又想起了白天那道刺耳而油腻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愚蠢: “思御啊,二舅跟你说,你这股份,拿着烫手。你自己拿着不舒服不说,你。妈看着也难受,你是个乖孩子,别到时候让你。妈伤心,被别人说自家的股份还被别家的孩子拿走了。” “齐思御,你姓齐,占着御家的股份到时候两家都讨不了好。你手上也有齐家的股份,你回齐家去和齐言抢继承人的位子多好啊,你能力那么强,未来一整个齐家都会是你的。” ——齐言是他大伯的儿子,比他大五岁,也是齐家这一辈里最大的那个,早已开始接触集团的工作,能力手腕都很强,品行也好,是大家认定的继承人。 别说他能不能强过齐言,只要他叫齐思御,他就不能主动去争那个位子。 “我跟你说,你。妈也说了不管你了,你说你还霸占着那点股份何必呢?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要我说,当年你爸妈离婚的时候就应该把那些给你的都收回来。你。妈都不认你了,你个姓齐的还能拿着御家3%的股份,良心不痛吗?你说你都已经爹不疼娘不爱的了,就攥着那点股份有什么用呢?你爸妈已经不可能了。如果你把那些股份给你二舅,二舅还可以照顾照顾你。” 呵,本来也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非得头铁撞上来。 没办法,只好打个热心电话举报一下,请自己那位好赌成性的御家二舅去警局里喝茶了。 齐思御:我可是守法好公民呢。 可到底还是因为那句“爹不疼娘不爱”给影响到了。 因为是步行只有10分钟的路,齐思御看到外面下雨了也就冲|动地直接走进由雨水组成的帘幕里。 于是就这么湿。漉。漉地回了家。 坐起身,正想自嘲自己什么时候也信那些,齐思御突然整个人僵住,刚刚压下那层水雾的漂亮眼眸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睡裤,原本温和地双眼凌厉了一瞬。 睡裤的腿弯处有一点点泥灰的痕迹。 有点脏,像是被什么蹭过。 明明昨晚他睡前还没有。 又感受了一下浑身上下的清爽感,和与之违和的臭烘烘的睡衣,齐思御的脑海里不知不觉就想到了那个奇怪又很真实的梦,梦里的他被那棵合欢树抱起来过,被擦过身子。 不知怎的,眼前却自动浮现出了一堆树枝和一根水银温度计搏斗的画面。 齐思御:“……” 救命,好有魔性。 齐思御有一种直觉,他觉得那个梦可能是真的。 为了验证梦境的真实性,他去了卫生间和客厅。 然而一切正常,那几条毛巾都很干燥,一看就不可能是在不久前还湿着的,而客厅里的那个医药箱里也整整齐齐的。 不过退烧药确实是少了一片。 那梦很可能是真的。 齐思御下意识地看了一下手机。 大刺刺的4月1日就在主界面上。 齐思御:“……” 从那仿佛透露着嘲讽气息的日期上挪开视线,他开始思考,如果梦境是真,那院子里的那棵合欢树确实成了精。 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不过既然昨天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悉心照顾了自己一晚上,姑且相信这位暂时对他没有恶意。 不过话是这么说,该防的还是得防,不能懈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