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8章 大结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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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的亲孙儿,哀家不会杀你。”沈榕就好像没听见他的警告和讽刺,一脸慈祥庄重地道,“你只须下罪己诏,随即退位,之后哀家也会像你对哀家一样,为你寻个合适清静的别宫,好好颐养天年的。” 两人对话不过一句,随即各自冷然扭头,沈榕看向底下群臣,又换了一副脸色,道:“其实此事,先庄宗皇帝也是知道的,这原本是我皇家秘辛,不足为他人道,不过如今情势危急,也顾不得了……” 她絮絮叨叨地卖关子,群臣听得发急,末了她才话风一转,笑道:“这可是正宗皇室子弟,帝后亲生!” “敢问太皇太后,您所指何人……” “是我。” 殿门被推开,骤然安静的大殿内,一人施施然接口,施施然,上殿来。 “燕京生乱,流民肆虐,九蒙倒戈,皇城封闭。”静室内,枯瘦的老僧,慢慢饮尽杯中茶水,似乎不胜那般的苦涩,微微皱起眉,“圣僧,当年论法,你说十年之上,必有国劫,可是应在此刻?” 他对面,梵因笑而不语,眼神越过院子中那些被挟制的沙弥和走动的黑衣人,淡淡道:“应劫生,应劫灭,这一日,终究是到了。” 昧觉露出敬重羡慕又微微哀伤的神色,低头合十。 “昨日大师问梵因,为何滞留尘世许久,梵因当时不答,此刻可告知大师,因有大心愿未了。” “何等大心愿?” “一愿人间无战事,百姓乐居。” 昧觉微微苦笑,“难矣,三国之乱刚刚开端,以尧国纳兰血海深仇,此战必不可避,我大燕百姓,十年之内,怕是难有安居之日。” 梵因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赞成。“二愿生我养我者,得享顺遂。” 昧觉又是一怔,随即道,“说到此事,老衲倒觉得,圣僧对韦府牵挂太过,出家人四大皆空,红尘俗事如此挂怀,只怕于修行有损。” “父母子弟尚且不护佑,何谈护佑天下万民?”梵因微笑,“修佛者修心,而非修空。” 昧觉闭目,沉思半晌,悚然动容,“老衲受教!敢问圣僧第三愿。” 梵因却不说话了,微微笑,指尖上阳光一朵,和面容一般剔透晶莹。 “传讯吧。”梵因声音低低。 昧觉恭敬地弯下身去,端端正正三次俯拜,随即立起,僧袍一撒,一大束印了法印的黄色丝带,从他掌中顺风飞去。 那些看守的人一惊,跳起想要阻拦,但是已经迟了,此刻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将那些轻盈的丝带卷起,忽忽悠悠,飘过树梢,越过围墙,掠上天际,游荡一圈后,落入燕京各处。 那些散发着檀香的丝带,被各色人等捞起,所有的声音,都喃喃读着丝带上的字。 “梵因,元弘元年九月二十七酉时末,将于西市雅集院坐化。” 当日,九月二十七午后。 示期坐化。 大德高僧法驾归莲华才有的盛会。历来示期坐化者,高僧也百中无一,历来示期坐化,则多半降祥瑞,济众生,佛光同浴。 在大燕百姓心目中,曾经于浙西洪灾、鲁南蝗灾、辽东雪灾之前解救无数百姓性命的大燕圣僧,必然会有示期坐化,回归莲华法会的那一天。但是没想到,那么早,那么早。 乱世流民,深受流离之苦,内心对安定生活最为渴望。修不了今生也望能修来世,望来世命运改换,脱前生之苦,由来最信神佛。 刹时这讯息如滚滚洪流传开,喧嚣的燕京为之一静。 刹时无数人的眼睛,望向城西雅集院,那座传说中大燕圣僧的闭关之所。 刹时神智陷入疯狂、在京城流窜抢掠的流民,也怔在当地,迷茫的目光渐渐抬起,向着城西方向。 刹时以追剿流民为名趁乱进入燕京的九蒙旗营士兵,眼看着前方的散乱忽然一静,也茫然地勒马,望向城西。 那人施施然上殿来。 殿门推开,午后日光明媚,扫开一片淡金色的扇面,那人落足的步子轻轻,也像悠然作扇上舞,紫金色长袍下摆微长,曳出水纹一般的弧度。 日光灿烂,流到他身上,便如流水般缓缓,化作无数浸透皎月的碎梨花。 众人都有些恍惚,眼前这个人,谁都认识,就在前不久,还在这大殿上见过,但此时再见,又是一番光景,让人心那么悠悠一晃,几疑身在梦中。 “庆帝……”有人喃喃道,“他来干什么……” 沈榕远远看见沈梦沉终于入殿,微微一笑,那笑意里,几分自得,几分凄伤。 眼前之人,世间绝慧。善于从不可能中博出可能。以一己之身,先夺冀北,建大庆之国,再以帝王之身亲涉险地,连大燕皇权,也敢染指。 或者,他的最终目的,从来都是这个,隔空摄物,空手套狼,一个巨大的弯子绕出去,绕回来的时候,居然逼近了大燕皇位。 沈榕从传国玺下,抽出了第二份“遗旨”。 “先庄宗皇帝遗脉,帝后嫡子,”她一指沈梦沉,“在这里。” 百官哗然,这下连纳兰君让都惊得后退了一步。 沈梦沉竟然是纳兰弘庆和沈皇后的儿子? “我大燕多年旧例。多胎者不祥。”沈榕有点哀伤地抚住了腹部,仿佛那里还有一个生命,却在沈梦沉的目光逼视下,立即放开了手,“当初,哀家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降生的原是……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