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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楚拂凝眸望她,“你我一定要这般谢来谢去么?” 云舟笑着点头,“也不知我昨晚喝多了有没有发酒疯,若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她对着楚拂伸出了手掌,“给你打我几下。” “你还知道你说了不该说的?”楚拂颇是惊讶。 云舟蹙眉,“我还真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呀?” 楚拂打了一下云舟的掌心,“没有。” “没有你还打我?”云舟缩回手来,她虽然打得不重,可掌心还是有些发烫,“拂儿,你也学会欺负人了。” 楚拂忍笑道:“就欺负你了,怎的?” 云舟总不能说等烟烟回来告状啊。 楚拂继续笑道:“可是你自己送上来挨打的,总谢来谢去地不长记性,打你一下你兴许能记得。” 云舟摇头笑了笑,“对,对,对,拂儿教训的是。” 楚拂看她笑容温润,不禁有些失神,笑容也比往日要更灿烂几分。她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可云舟却看得分明。 能让楚拂的日子过得高兴些,心头的愧疚也能少一些罢。 想到这儿,云舟的笑容更暖。 楚拂隐隐觉得自己双颊烫了起来,她连忙收起了热帕子,站起道:“帕子凉了,我去再沾些热水。”说完,便快步走向了妆台边的盆架,哪里还敢再多看云舟一眼。 云舟摇了摇头,将轻甲穿戴起来。 烟烟此时知不知大车只是为了求亲?烟烟会不会已经动身回来了? 她思来想去,是应该早些回府,给烟烟准备一份接风礼物。 楚拂拧干帕子,从铜镜中看了一眼云舟穿衣的动作,视线看回了镜中的自己——双颊微红,俱是羞色。 她下意识地抚上了自己滚烫的脸颊,想让自己的羞色退却些许。 这样的自己,从未有过。 有些惶恐,更多的却是莫名的期待。 “拂儿……”云舟突然唤她。 楚拂慌乱地回头,“嗯?” 云舟笑道:“拂儿今日的胭脂很好,涂上去很好看,回头我给你画一幅。”说完,云舟将官服腰带系好,戴上乌纱,走到书案边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找什么? 傻……这哪是胭脂色? 楚拂哑然笑嗔,放下帕子微微低头走了过来,“夫君在找什么?” 云舟正色道:“昨日岳丈大人不是要我修画么?” 楚拂脸上的笑容渐逝,“此事……” “不简单是不是?”云舟突然正色问她。 楚拂有些错愕,“你……” “如若简单,便不会让我来了。”云舟轻描淡写说完,扶住了楚拂的双肩,“可若是我不画,他定会为难你的,所以拂儿别怕,我懂该如何画,大家都能满意。” 楚拂怔怔看她,心头一片温暖。 “所以,画在何处?”云舟笑问道。 楚拂侧脸看向了坐榻,画卷就放在那儿。 云舟揉了揉抽痛的额头,走了过去,将画卷拿起,回身对着楚拂伸出手来,“拂儿,我们回家。” 楚拂迟疑地看着云舟。 她……可以么? 云舟抿唇轻笑,走过来牵住她的手,“戏还没完,可不能太生分了。”说完,便牵着楚拂一起推门踏出了房间,渐行渐远。 当夜,魏王乘着马车匆匆赶来楚府。 楚忌才屏退了丫鬟,魏王便急声开口,“楚大人可收到了密报?” “大车王子联姻的密报?”楚忌惑声问道。 魏王摇头,语气仓促,“谢南烟没了!” “什么?”楚忌倒抽一口气,“谁下的手?” 魏王怎会知道? “燕翎军一直按着消息不发,或许这是个机会。”魏王想要琢磨琢磨,借由此事好好地闹一场。 “谢南烟死还是没死,尚未证实,此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楚忌摇头,“大车突然盟好,这事老夫倒觉得有些蹊跷。” “有何蹊跷?” 突闻房外响起一个声音,萧别大步走入,浑身酒味,他歪着身子对着魏王与楚忌微微一拜,“原来殿下召我前来,要商议的是这事啊?” 听他语气,似是知道些什么? 魏王急问道:“可是你做的?” “且不说还不到时候,就算到时候出手了,谢南烟也不会死得那么隐秘。”萧别冷嗤一声,“可惜啊,我低估了年宛娘这女人的心狠手辣,关键时候敢于自断一臂,躲过一劫。” 楚忌眸光阴沉,“萧盟主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谢南烟可是年宛娘最看重的弟子,她会舍得杀她?” 谢南烟到底是谁,云舟又是谁? 萧别这时再说,即便是有先帝起居注这个物证在,有谢绮云这个人证在,只要谢南烟一死,便算是死无对证。 天子不会承认先帝的这件荒唐事,年宛娘也不会让云舟成为下一个弃子,他若说了,只会让天子与年宛娘结成的联盟更坚固,他的后招终究是迟了一步。 他原想先折磨了谢南烟后,再用镇国公主旧事收拾年宛娘,让年宛娘顾此失彼,受到一击重创,哪知年宛娘这一招实在是又快又狠——都以为她是想护着谢南烟,所以才调她去边关,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秘密除了谢南烟,扭转了被动局势,硬生生地将他的后招给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