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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怎么了? 夏云茫然地望着床边夜灯,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被刚刚那个梦搅得乱七八糟。她从床头柜拿过手机,打开微信,翻出了那人头像。 他还好吗? 她怔怔地看了好久,最后还是默默收起了手机。 。…… 丽丽的婚礼定在了本周日。 一大早,夏云和其他几位伴娘早早就到了丽丽家。从上午的接亲环节,到下午的喜宴开席,可谓宾客如云,热闹非凡。 “好,那我们现在把时间交给新娘的父母亲,看看二老有些什么祝福与心里话,要对今天的新人说,来,有请!” 舞台上,主持人将话筒递给了丽丽的母亲。 “大家好,我是丽丽的妈妈,我最大的心愿,就是我的宝贝女儿能幸幸福福地、平平安安地,过好生活中的每一天……” 台上,丽丽的母亲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台下,夏云悄悄背过身,也快速抹了把泪。 这一刻,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想起了那个深藏于心的名字。 她还想起水手的婚礼,想起与那人以情侣身份入席,想起他说“我同学刚刚还问我,我们几时办婚礼”。 这天晚上,酒宴结束后,丽丽老公在酒店套房里举办了一个小型派对。夏云穿了一天的高跟鞋,累到不行,想想明天还要上班,就没参加后面的节目。 恰巧其中一位伴郎也要早走,于是他和夏云搭乘了同一部电梯。 “夏小姐,你是丽丽的同学吧。” “嗯,我们是大学同学。” “我是新郎的同学,叫我郭文彬就行。” 电梯里,叫郭文彬的伴郎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夏云聊着天。他人瘦瘦高高,戴着细框眼镜,说话的时候习惯用手轻顶鼻梁上的鼻托。 “另外——”郭文彬笑得有几分腼腆,“听丽丽说你是南熙人?” “是。” “那太巧了,我也是。” “好巧。” “是啊,我也是大学在这边读的,毕业后就回南熙工作了,这次是特意来北京参加他们的婚礼的。” “这样啊,那你还要赶回南熙了?” “嗯,今晚回南熙的飞机。” 两人到了一楼,郭文彬问夏云,需不需要帮她叫一辆车?她笑说不用了,自己已经叫好了车,两人在酒店大堂外就此告别。 周一的早晨。 北京的地铁像座巨型迷宫,将南来北往的人送向不同的目的地。夏云刚挤出地铁站,就接到了律所的电话。 “夏云,一会儿到律所了,马上来三号会议室开会。” 打电话的,是夏云的指导律师王涛。此人话少、严肃,正义感极强,工作要求极高。王涛的语气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夏云略感诧异,加快了步伐。 德臣律师事务所,三号会议室。 一进律所,夏云拿了笔记本就直奔会议室了。会议室里除了王涛和另两位资深律师,正在休假中的主任也来了。 这阵仗让她有点懵,只听王涛开门见山地问:“‘启瑞基金’这家公司你熟悉吗?” “启瑞基金?”夏云摇摇头,“不熟悉。” 其他人互看一眼,主任开口了:“夏云,是这样,尹律师手头有个客户,和启瑞基金有纠纷,前期的工作尹律师基本都完成了,但现在启瑞基金提了个要求,指定你去和他们谈。” “我?” “是。” 夏云一脸诧异,尹律师接过了话,“所以,你想想,你和启瑞基金真的不熟?” 同一律所最忌讳的事就是抢客户,夏云听出对方语气里的不信任,赶忙说道:“尹律师,这家公司我真的不熟,是北京的公司吗?” “公司总部在南熙。” “南熙……”她心口跳了一记,又听到:“啊对了,对方的律师来头不小,姓石,石磊。” “石磊?” “对。” “……” “你认识这人吗?” “他……他原来是我的指导律师。” 夏云回到自己工位上时,脑袋还在嗡嗡作响。逃一般离开南熙的她,像是被人硬生生拉了回去,从前的人和事呼啦啦一下又闯进了她的生活,给她来了个措手不及。 去南熙的时间定在了两天后。 尹律师将手头上的资料与夏云做了共享,出发这日,阴云低垂,天色昏暗,飞机在延误了一小会儿后终于起飞了。 因为需要对启瑞基金的案件临时补课,夏云一连两天看材料都看到了半夜。这会儿她眼皮发酸,脑袋发胀,又因为飞机起飞带来的压力差,耳朵疼。 她闭上眼想小憩一下,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地,便什么倦意都没有了。紧张,成了这一刻最无法消弭的东西。 不但紧张,她还开始头痛、胃痛,总之是哪儿都不对劲,哪儿都不舒坦。 。…… 南熙,暮春,晴。 又是一年春,天气温煦宜人,夏云记得去年离开这里时,随处可见的樱花树,开的正盛。 这是座格外有情调的城市,大都市的繁华与喧嚣,赋予了它生生不息的活力,老街老巷里的烟火气,又展现出它质朴动人的一面。 她与尹律师先去了客户公司,随后去了那家让她莫名紧张的启瑞基金。 昨晚,她和尹律师分别收到了石磊的微信,说自己临时有事出差了,会由另一位律师和他们对接谈判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