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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连尤清芬也不如,尤清芬住在妓女和嫖客窝也没卖了卫乐。她长在粪池里,还想证明自己是一只不一样的蛆。 “妈妈,你做了什么?”陈樨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和软弱,也不管楼上的人是否能听清自己的低喃。 “什么时候才可以吃饼?”卫乐怯怯地问。她饿得肚子咕咕叫。 “阿姨已经给你做了,快去吧!”宋女士话音未落,卫乐已欢快地蹦向了厨房。 “别想太多。人好端端的,她失去了什么?” “我不知道。”陈樨说,“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会失去什么?” 二十分钟后陈樨收拾好自己和卫乐的东西出门,她已经无暇顾及这个点有没有返京的机票。卫乐还以为樨樨姐要带她去玩。可她的煎蛋饼没吃完还不想出门,为此哭闹了一轮,被陈樨吼了,吓得瑟瑟发抖。 “我还以为你有多尊重这小傻子,原来就是这样……” 宋女士端坐在客厅,用品茗的优雅吞服了一大把药,温和地对卫乐说:“乐乐,你愿意跟樨樨姐离开这里,还是留下来陪我?” 卫乐的目光在母女俩之间茫然打转,她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陈樨一脸冷漠,明明姐还是那个明明姐。所以当宋女士朝她招手说:“你愿意留下,就来明明姐这里。我说了,你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她挣脱了陈樨,一步三回头地坐到了宋女士身边摇着药瓶玩。 “我是带你回到嘉嘉身边!”陈樨提醒卫乐。 卫乐听到哥哥的名字,手里的药瓶不再发出声音。 宋女士看着陈樨:“你替卫嘉想过吗?他活得还不够累?他那样的人只要有一口气在,不可能亲手卸下包袱。爱一个人,他做不了的事,你应当成全。” “我不懂你说的爱,但今天卫乐必须跟我走!”陈樨垂眸,声音是清醒且不容置疑的。她又对默默站在不远处的艾达说:“你自己选吧!” 艾达听懂了陈樨的言外之意。已经到了这一步? 卫乐无知无觉地玩自己的,宋女士用纸巾擦去她嘴角残留的食物残渣,动作轻柔细致,却不会让人联想到一位慈母,而是艺术家在清除作品上的瑕疵。卫乐的娇美鲜活刺痛她,也滋养着她。 艾达打了个寒战,轻声道:“樨姐,我跟着你。” “好。”陈樨将卫乐从沙发上拉起来。 宋女士的平静在一瞬间崩塌,她冲着年轻的背影说:“陈樨,你就为了她从妈妈身边走开?” 陈樨成年后,宋女士鲜少干涉她的去向,她们各自有自己的世界。但她很清楚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你承认她是不值得的?”陈樨回头。 “对!狮子有狮子的活法,羔羊有羔羊的命。它们都不会痛苦,痛苦的是用狮子的身体揣测羔羊的心思。我告诉你,为什么你越活越不快乐。你想要的,你在找的,和你正在做的全都不一样,活得糊里糊涂!食肉动物的双眼长在头颅的正前方,是让你往前跑,去猎食,找你的边界。你呢?你在痛苦为什么奔跑时看不见后头的巢!” “凶猛的动物老的那一天会很凄凉也是这个道理吧?”陈樨眨了眨眼睛,从前她能从妈妈身上看到光,现在眼里只剩下酸涩,“其实我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人。我一直试着理解你,还怪自己学不会你的洒脱。可现在我特别害怕变得像你一样!” 行程仓促,她们回京订的是经济舱。陈樨被前后排的乘客认了出来,下机时几拨人过来合影,她强笑着配合。有人见卫乐长得讨喜,以为是同行的新艺人,拉她一起拍照,被陈樨严厉制止了。好不容易高兴起来的卫乐又嘟起了嘴,说樨樨姐是坏人,闹着要回到宋女士身边。 机场高速上江韬来了电话,告诉了陈樨一个“好消息”——苗淼谈下来了,他在明知女主角可能是陈樨的情况下依然同意签约。 “没有哪个刚冒头的流量小生会拒绝跟你搭戏,苗淼也不例外。”江韬是这么说的。 “拉倒吧!”陈樨不吃这一套,“你找别人去,我不干了……我要退出娱乐圈!” 江韬只当她在说笑,乐呵呵地问她退圈后是否有闲工夫出来小酌一二。陈樨对着电话苦笑。 “真的不接这部戏?”结束通话后,艾达按捺不住地问。她感到惋惜,这部改编剧的原著小说她看过的,最重要的是,苗淼多棒啊,浑身冒着仙气!他是对现实世界雄性生物无欲无求的艾达唯一能入眼的男星。 陈樨没心思跟艾达说苗淼的那些狗血往事。一路兵荒马乱,她还来不及思考今后该怎么办。 “我都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你跟着我很可能会失业。”她对艾达说。 “那我只能回去画画了。”艾达失落道。 艾达的爷爷是当今国画大师,作品在拍卖行屡屡拍出惊人高价,宋女士在北京的居所也在最醒目处挂着他的水墨长卷。她是家里唯一的第三代。想到这里,陈樨觉得自己确实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了。 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她拿什么脸把卫乐送回卫嘉身边! 本章完 第150章 反季玫瑰 陈樨拖了两天才硬着头皮联系卫嘉,谎称自己最近行程太紧,只好让艾达把乐乐送回去。她想,乐乐在宋女士那里的遭遇,不如另找个合适的时间向卫嘉说清楚吧!内心深处甚至有个卑怯的声音在诱劝她——为什么要急于挑开疮疤面对脓血?横竖是一刀,拖一日是一日不好吗? --